第十一章 少女的牺牲（1 / 2）
“袭坊主倒是风采依旧，眼力还是如此毒辣。”顾秋淡淡开口道。
迷榖树又要到了黯淡时刻的，整个长廊看起来有些晦暗，就像夜晚路灯下的松柏路。
端庄的顾秋和风情的袭芊芊两人不知有意无意地站成一条线，面对面，长长的影子拉进铁笼里。
铁青色的地面就如她们此刻铁青色的脸。
“我记得没错的话，狸力族的半神仪式是断欲吧，就不知道我们圣洁无暇的圣女大人，断的是什么欲，怕不会是人欲吧……”
刚刚乙阶狸力图腾在场上出现的变故，让袭芊芊上来就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
“人欲方面，何人能及袭坊主，坐拥红娘坊，数百佳丽，上百男奴。尤其是身份还如此尊贵，沉阳城第一奇女子，南龙三娇中的三妹，如今卯兔当家家长的把妹。”
顾秋脸冷，眼神更冷，她嘴上说的恭敬，但不提袭芊芊的能力，更着重说她依附的身份。
对面的袭芊芊嗤笑一声，素手轻抬，从左侧的秀发缝隙中穿过去，微曲的秀发如波浪般撩动着。
看得笼子里的龚怜南直觉自己的心都随着那秀发起伏了起来。
“呵，至少我看出来了，你断的不是胜负欲，不然不会如此牙尖嘴利。”袭芊芊轻声哼了哼，随后背过身，幽幽说道：“断欲断欲，都说断一欲，滋更长，但愿你们狸力好自为之。”
间中似乎还涉及到部族之争和狸力之密。
不愿再多说的袭芊芊挽着小花猫宇文曼晴往已经大开的铁笼门走去。
一进去，袭芊芊不由皱起眉头。
里头味道委实不好闻，而且有一两个阴影处的少年边死死盯着她边似乎还在用手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但她已不是少女，纵横名利场多年的她，喜怒收放自如，所以她视若无睹地直接走到秦焕面前。
只见她素手轻摆，也不知怎么的，秦焕像是提线木偶般被直直提了起来，拉近了过来。
拉扯中，他那断掉的两臂像是钟摆般无力地来回摇晃着，眼睛睁着，却失去了清明，整个人呆呆木木的，若不是气息尚稳，几乎和死人无疑了。
小花猫宇文曼晴挽着袭芊芊的手，急切问道：“袭姨，他没事吧。”
“说没事也可以没事，说有事也确实有事！”袭芊芊皱起眉。
没等宇文曼晴问，她又接着说道：“他应该刚刚进阶到一阶阴阳师，但奇怪的是，他这修的不知道是什么功法，竟能在一瞬间爆发出二阶阴阳师的念力，也不对，二阶阴阳师也没法瞬间禁锢和抽魂一个乙阶图腾修炼者，尤其对方还是橙阶力士。”
她沉吟了片刻，缓声道：“只怕，他身上还有其他奇异东西，在他爆发二阶阴阳术念力的同时，再提了一阶，直拔到三阶战力。可惜，他不得章法，而且还是没有血脉的渎神者，身体过于羸弱，自然承受不住这种海量的冲击，所以变成这幅模样。”
“啊？”宇文曼晴小嘴张得大大的，下一秒，笑脸皱了起来，难过地问道：“那他还能恢复吗？”
“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袭芊芊上下仔细打量了秦焕全身，“有三种办法。第一，顺其自然，用养魂草、茯神桉这类的温养，然后靠身体本能去调养，但这样的话，照他这种情况，少说也要十来年。”
“第二，传说中炼丹师有一味神丹，叫做造化丹，据说要五阶炼丹师花三年才能炼成，具有夺天地之造化的神效，治疗这种失神症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是，”袭芊芊顿了顿，有些怜悯地看了看秦焕一眼，“炼丹师本是就不多，能达到半神级别四阶的已是少见，哪来的五阶炼丹师，更何况还要有造化丹这种神药。”
“至于第三种，”袭芊芊这回看向宇文曼晴，顿了顿，突然摇头道，“这个不说也罢。”
宇文曼晴当即急了，跺着脚，缠着袭芊芊，“快说，袭姨，再难也不怕，我只要秦哥哥好。”
“傻丫头，”袭芊芊宠溺地揉了揉宇文曼晴的小脑袋，“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但一味付出，却没有回报，那只是一种痛苦，不叫快乐。”
“感情是要双向奔赴的。”她幽幽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眼角竟有些潮意。
“你说嘛，你说嘛！”宇文曼晴晃着袭芊芊的手。
“其实第三种是最好也是最不好的方法，那就是洗血！既然他渎神者的血脉不足以支撑他的肉体承受，那就给他洗，洗成强大的图腾血脉。但是，供血者必须要实力不强，但血脉强大，才能起到激活而不对他二次伤害的效果。这个血脉还要是温和互补的，从十二真神血脉来看，包容一切的亥猪血脉最合适……”
宇文曼晴眼睛亮了起来，“所以，如果我给秦哥哥供血的话，他就能恢复是么？”
“理论是是如此，虽然血不会保留很久，但应该足以他完成一次苏醒。”
“那快来吧！”
“胡闹！”一声大声的呵斥声在整个监狱里嗡嗡作响。
顾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向来端庄得体的她现在气得就像个筛子，抖个不停，甚至整个面纱都要飘起来了！
“袭芊芊，你可知道这样换一次血，尚未成神的晴儿至少要亏损二十年心血，修行之路更是大打折扣。从头开始不说，成神还愈发艰难。就为了这混小子，难道还要把晴儿前途和宝贵的年华都葬送吗？”
“她不懂事，你半神多年，也糊涂吗？”
顾秋胸膛不住上下起伏，撑裂的眼角似乎有几分血色。
被这样被指责，袭芊芊却罕见地不做声，只是别过头，手撩了下因低头而散下来的秀发。
宇文曼晴忽得钻进顾秋怀里，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地说道：“好顾秋，你就让我帮他嘛。”
“帮帮帮！他什么时候给过你好脸色看过，自从知道你是亥猪部族后，他就对你不假辞色，定是那虚伪的自尊心作祟。以前送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倒也由着你，现在你博出命去帮他，值得吗？”顾秋越说越气，“不行，上主将你托付给我，我自当全力照顾。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绝对不行！”
“就一次，最后一次，”宇文曼晴看着秦焕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有苦衷的。”
“我真的还想帮他，哪怕他不理睬我……”
“我只要他好，他好好的，就好了……”
袭芊芊不由动容，看着宇文曼晴眸子里的温柔神色，她竟内心有几分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