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破壁蹈海亦英雄(1 / 2)
华盛顿dc
林家瑞笑呵呵的端起茶杯:“江先生,看你的年纪很是年轻,如此博学多识,真让我一把年纪的有些汗颜。”
江舟轻轻的笑了一下,心说,暖场套近乎已经个把小时了,该是谈正题的时候了。“林先生,有朋友托我向您带句话,您想听么?”
林家瑞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心思细腻的他没有立刻回话,将茶杯停在唇前:“你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
“是我们俩的朋友。”
“哦,说来听听。”林家瑞来了兴趣。
“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江舟轻声念出七绝的下半句。
林家瑞陡然一震,握杯的手一松,茶杯瞬间滑落,而江舟已如鬼魅般的探身伸手将杯子捞在手心,轻放在对方眼前的茶几上,一点儿水都没洒出来。
“你是谁?”林家瑞“噌”的站起身来,涩声问道。
江舟也站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沉住气,我是给你捎信儿的人也是来救你的人。”
“为什么?”
“你应该记得,用这句诗和你联络意味着什么。”江舟顿了顿,让对方的大脑神经松弛一下,“老人家让我给你带句话,不论何时,我们都不会忘记老朋友的,这也是她先生临终前叮嘱交代的任务。”
林家瑞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他坐下端起刚才的茶杯,轻抿一口:“这么说来我已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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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清明时节,春天再也没有了慵懒的耐心,不再等待嫩叶从枝桠上吐绿,在不期的暗夜里蜷缩回冬日的被窝儿,任凭倒春寒吹落漫天的雪花,覆盖上了去年秋天那一地狼藉的金黄。
阴沉沉的天空飘着雪粒子,山林里不算很秃的树梢上落着几只乌鸦,不停的叫着,注视着沿山路走来的一队村人,是送葬的。
“我的儿呀……”,突然一声凄厉的哀嚎击碎了沉闷压抑的周遭,一个跌跌撞撞的白发老妇远远地从山路上追来,众人纷纷停下脚步向后望去。
“是喜旺他娘。”有人说道,这时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汉从队伍里向后走去,同时向众人摆着手:“莫停莫停,莫误了入土的时辰,他奶奶的,春花那几个老娘们怎么就没看住人呢。”
这时那个白发老妇的后面已经跑来了两个腿脚利索的中年妇女,很快就到了近前搀住了蹒跚踉跄的喜旺娘。接着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含混不清的咒骂声。
等到那佝偻身子的老汉重新出现在人群面前,林中已经堆起了一个新坟包。这里方圆一里左右就是这个比较闭塞的山村,竹驿村的祖坟所在地。
在不远处有个茅亭,是竹木构造的年代久远的样子,里面悬挂着一口半个水缸大的铜钟。老汉看了一眼坟包,嘴角抻了抻,没有说出话,眼神盯了一下坟前的一个后生。
“胡大爷,俺们就等着您敲钟了,这碑才能立起来。”那个后生说道。
胡老汉叹了口气,步履沉重的走向茅亭,过了一会儿,一声沉闷但还算悠远绵长的钟声响起,林间惊起一片密麻麻的雀鸟,钟声响了四下,那几只乌鸦依旧栖在枝桠上,默默不响的看着地上的人们。
钟声一响,也惊到了在山间赶路的两个人。他们正好赶上是一个上坡路,便气喘吁吁的紧着着走。
前面是一个干练利落的青年,高平头国字脸,身穿军绿色的上衣,下着蓝色涤卡布裤子,脚蹬一双部队的解放鞋。
听到钟声,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又看了看他们一路走来的曲曲弯弯的山路,抬头望向远方高处的竹驿村方向,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
“赵书记,这是已经堆坟立碑了,我们赶不上了,要不您先歇会儿,后面还有三个垄要过呢。“
赵远平是这个斜水县刚刚上任不满两个月的县高官,北方的县大多是穷县,斜水是穷县里的穷人。他在这两个月实地已经走访了21个贫困村,这竹驿村是最后一个,也是离县城最远最偏的一个。
昨天他在乡里接到报告,说竹驿村一个青年人因为小煤窑塌方而丧生,其他人只是受了伤,于是他带着通信员邓钟一早天蒙蒙亮就往这里赶,因为山路实在难行,吉普车到山脚下就无法再走了,只能靠两条腿量。
赵远平叹口气,从斜背着的军挎包里拿出一块儿玉米饼,寻摸一块石头坐下来,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咕咚了一口,便一声不吭的咬起了饼子。
邓钟虽然和赵书记接触了个把月,但从心底里佩服和尊敬,尤其跟着书记一起走访贫困村,让他觉得斜水县有盼头了,来了一位焦裕禄式的好干部。
看书记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谁愿意刚上任就摊上安全事故有死有伤的雷,于是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铝饭盒,打开盖,递到书记跟前:“赵书记,就着咸菜吃吧,出汗多得补充盐分。”
赵远平温暖的一笑:“真不错,你从哪捣鼓来的地葫芦。”用手捏了几个,嘎巴嘎巴嚼了起来。
听到书记表扬,小邓也乐了:“是早上走时,于大妈悄悄塞给我的,说给您路上补盐用的,不然走山路腿上会跟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