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逢场作戏（1 / 2）
午后时光，窗台前，一名少女光脚盘膝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翻页不停，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又舒展开来。看的出来，少女很是认真。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洒在少女脸上，轻轻荡漾。少女有着一双丹凤眼，以及狭而长的柳眉。虽然只是低头看书，却仍然显得英气十足，又不失小家碧玉。穿着一身淡黄碎花裙，很是端庄和优雅。
又是过了一炷香，少女将头埋到桌子上，双手不停拍打，很是烦躁。十个境界，这该怎么修，什么降灵什么什么的，还有什么天门，什么观星。只觉得一个头十个大，将头抬起，不敢再往后翻，还是老老实实想着怎么到三境粹真吧。又想起来那个蓬头散发的少年，埋怨道：“走就走嘛，好歹带上我，逞什么英雄好汉啊。真是可恶！”
少女正是徐锦，从小溪边回来后，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凭案而坐，一直看书。在突破到二境后，少女整个脸庞，也变得更加精致白皙。看起来很是楚楚动人，已然是个美人胚子。在未突破前，徐锦长相就很秀气，但更多，只能算是玉坯。而现在，却是货真价实的精雕璞玉。
徐锦伸出纤纤玉指，抽出那本写着“术法百解”的书籍，双手捧书，看了起来。上面有一些批注，不多，就一两页，毕竟张扬也没学多久。但是有一句话，张扬写在很醒目的地方，“余棠说过，虽然这本书记载的都是些基础术法，但如果学的好，十境之内，绝对够用。”少女看向带有批注的术法，应该是张扬已经学会的。
其中有一道基础火法如是写着：屏气凝神，释放一些灵气到手掌三寸处，凝聚不散，随后控制灵气，缓缓压缩，当看灵气有成雾的迹象时，便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放弃操控，让其自由膨胀，最基础的火法便算成功了。注：体魄柔弱的初学者，在压缩成功后，尽量选择丢出，以防烧伤。
少女有样学样，开始跟着做了起来，谁曾想，灵气只是刚凝聚，便又消散开来。又再次试了一次，还是如上次一样。少女默念静心诀，尽量放空杂念，又一次凝聚起来。这一次，又是失败了，但不是那种刚凝聚就会消散的程度。就这样，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在两个时辰后……
少女屏气凝神，手心一寸处，灵气缓缓凝聚起来，眼看就要有化雾的迹象，少女心弦一颤，便又消散开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少女有些劳累。毕竟只是刚成为二境练气士，灵气储量不多，加之长时间的使用，已经逐渐枯竭。
再次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展开，少女闭上眼睛，心无杂念，感受到手心微热，睁眼望去，果然有一些灵气已经化成灵雾。少女收敛心神，放弃控制灵气，果不其然，灵气开始膨胀，化做一团火苗，在少女手心窜出。
只是片刻，少女感觉手心一阵灼通，连忙将火熄灭，看向手掌。只见手掌已经一片通红，而少女却并没有觉得多疼，更多的，或许还是喜悦，成功的喜悦……
少女走出屋子，简单的用冷水侵泡一下，同时看了眼天色。还早着呢，片刻后，起身回到屋子里，继续看书。
两百里开外，某处乡间小道上，行走着一名蓬头散发的少年。此时太阳将要下山，天气还算凉爽。少年走的并不着急，要不然也不会一整天才走二百里。不过确实，在远离小镇之后，灵气程度已经略微减少，不过并不是断崖式的。
少年观察着沿案两坡，神情有些凝重，赶忙提速逃离，却有一道粗矿的声音响起，“此树是我栽，此路是要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片刻后，少年停下身形，望着眼前戴着眼罩的独眼魁梧汉子，心烦意乱。这时，两侧传来窸窸窣窣声响，一群人从坡上跃下，将少年缓缓围住。
少年快速扫了一下，约摸二十几人，且有不少人都不是一般人。双方剑拔弩张，这时独眼男子开口笑道：“钱和命，自己选一个。”声音很是粗犷，正是之前拦路人。
少年眼见逃走无妄，很是审时度势，谄笑道：“大哥，并不是我不想给你们钱，是真没有，要不然你先放我走，下次我从这路过的时候，再补上双倍，哦不，三倍路钱。”
独眼男子弯腰看着眼前少年，抠了抠鼻孔，笑呵呵道：“小子，这话你自己信不，还是觉得我们很好骗。”接着直起身来，喊道：“搜身。”于是便有两个戴围巾的汉子，走上前来，一个抢过少年包裹，一个则在少年身上摸摸索索。
片刻后，两人皆是摇摇头，独眼汉子有些难以置信，看向那个翻包裹的汉子，问道：“里面一颗铜子都没有？”
翻包裹的汉子摇摇头，如实答道：“除了两身衣裳，和一些干粮外，并没有一颗铜子。”
少年默默松了一口气。
独眼魁梧汉子依然不死心，看着少年，追问道：“你出门，不带钱的？”
少年有些难堪，满脸苦笑，缓缓点了点头。
独眼汉子眼见于此，骂了句娘，随后吩咐道：“带回去。”
眼见有两名汉子正欲抓向自己，少年连忙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独眼汉子脚步不停，解释道：“抓回去做压寨夫人。”
少年挣开两人的束缚，以为是听错了，连忙喊道：“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男的啊，带把的，不是黄花大闺女。”
独眼汉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豪气云干道：“我当然知道！”
少年满头黑线，紧握拳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在一行人走后不久，一名高瘦男子缓缓出现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暗自思索，要不要继续跟上去。之前那伙山贼，领头的是一名三境武夫，还有几人是一境到二境。自己虽然道行不高，但想走的话，他们也拦不住。高瘦男子想到这里，便又跟了上去。
夜间，如意街徐家酒楼
此时酒楼已经歇业，徐家三口正坐在一起吃饭。
这时，盘发带玉簪的李凤，看着少女，一次又一次，总感觉女儿似乎更漂亮了。
旁边的臃肿男子看向少女，突然说道：“这都一天没见张扬了，问你你也不说，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饭桌上一直沉默寡言的少女，眼见于此，知道是瞒不住了。便放下碗筷，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凤。
李凤接过去，有些疑惑：“给我的？谁写的。”
少女头也不抬，声若蚊蝇，“张扬写的。”
这可让李凤来了兴趣，这小子，有话不直说，写什么信嘛，真的是。随后揭开信封，看了起来。徐大海也是放下碗筷，将头凑过去。
看了半盏茶，李凤笑容满面，却埋怨道：“探路就探路，有那么急嘛，连声招呼也不打，也不让我们好好送送他。”
徐大海笑道：“能被山上神仙老爷看中，已经很不错了，先去探探路而已，到时候还会回来看你的。这小子，也到了他该享福的时候，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替他高兴就是了。”
李凤这时笑眯眯的看着少女，问道：“徐锦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不跟我和你爹说？”
少女抬起头，笑容牵强道：“张扬让我先不用说，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李凤恍然大悟，笑容更深，这孩子……
在小镇某处偏僻的宅子，有一盏灯火亮起，在灯光下，有身穿白袍、戴金色耳环的俊美少年。
少年持笔，站在案前，案上铺有一张展开的白色画纸，上面写着数十个人名，圈圈点点，还有着连线。少年手指不停，涂涂又改改，怎么样都觉得不满意。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换了一张又一张画纸，依然如此。
想了想，少年将笔放下，叹了口气，转身走进院子。望着夜空，思绪万千，终究还是太弱。
大阵开启第十日，又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
柳叶巷张扬家，二楼之上，少女席地而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果然，以现在这个境界，不睡觉打坐修练，还是有一些疲倦的。
少女站起身，将窗户打开，透透气，清醒一下，还得继续努力。
就在这时，整个小镇都开始震动其来，宛若地震，好在只是持续片刻。在震动停下后，顿时，小镇百姓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少女感知了一下，看向小镇西方，随后目光坚定。
小镇一座偏僻宅子，白袍少年也是看向小镇西方，身后站有两名灰大褂青年。俊美少年微微一笑，招呼道：“出发。”
半柱香后，三人来到声响传出的地方。看着眼前倒塌大半的山峰，白袍少年若有所思。
在这之后，又有数道身影来到此地，神色各异，穿着皆是华丽。
众人很是默契，分散在周围各处，都很安静的等待，顺带打量着其他人。
白袍少年不再多想，也是四处打量，确认着这些人的身份。
先是看向昨日见过的红裙女子，名为阮旻初，七境练气士，来自余南洲金銮观。
再看向那对金童玉女，和那名八字胡老者，女孩名为周雪宁，四境练气士。男孩名叫周还，同样是四境练气士。至于八字胡老者，名为李真健，九境练气士，是那两个孩子的护道人。三人来自两个门派，一个是凤霞顶，还有一个是真武殿，两家世代交好，同在余南洲南部。
还有站在众人较远处的刀疤壮汉，身后背着一把大砍刀，名为刘昀之，七境武夫，来自扶乱派。少年咽了口唾沫，起这么文气的名字，长得这么彪悍，还是尽量少招惹他。
毕竟对于练气士来说，小镇限制太大，除非紧要关头，一般都不会使用灵气。但像他那种七境武夫，就算体魄受到大阵压制，也远非练气士能比的。毫不夸张的说，能一拳打死自己。
不再多看，扭头看向下一位目标。就在这时，有一名黑衣少女，在面前不远处走过。少年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二境练气士？”
旁边的随从很是疑惑，也是看向少女，感受了一下，竟然真是一名二境练气士。
少女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跟在场众人一样，静静等待。
当白袍少年看清少女面容后，表情微微一滞，随后转头看向侍从，眯眼笑道：“小虎子，小柱子，跟我一起去瞧瞧。”
两人立刻谄笑道：“陆公子可是看上她了？”
穿白虎袍的少年没有回答，已经走了出去。小虎子和小柱子看到，连忙追了上去。
少女看着倒塌的山峰，记得好像在镇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名为神秀峰，名出造化钟神秀。峰高百丈，巧夺天工。如今就那么毁了，当真是有些可惜。
就在少女沉思中，一名男子来到身前，少女微微抬头，看着耳带金环的男子，面露疑惑。
白袍男子将折扇打开，躬身抱拳道：“在下陆离，光怪陆离的陆离，今日一见姑娘，如见天人，敢问姑娘姓名。”这时两名侍从也走了过来，跟在男子身后。
少女有些吃不准男子来意，还礼道：“我名徐锦，不知陆离公子所为何事？”
陆离也不说话，含情脉脉的看着比自己低大半个头的少女，微微弯腰，手指轻抬，去摸少女的下巴。
看到陆离动作如此下流，少女连忙后退数步，一脸警惕。
眼见少女躲过，陆离也不恼，看着少女一脸愤恨，淫笑道：“小小二境练气士，就参与进来，那可是很危险的，要不要哥哥来保护你。”
徐锦看不穿眼前男子境界，虽然恼怒，却还是淡然道：“多谢陆离公子好意，但我拒绝。”
说罢，少女转身欲走，可谁知，那两名侍卫纵身一跃，堵住少女退路。
眼见如此，徐锦转过身来，愤怒道：“不知我是否得罪过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陆离轻笑道：“所以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徐锦脸色阴沉，“非要鱼死网破吗。”
陆离轻蔑的看了一眼少女，嘲讽道：“就凭你这小小的二境？说出此话，不觉得好笑嘛。”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少女双手微动，两道火焰凝聚成形，径直砸向陆离。紧接着迅速拉进距离，右腿踢出，直取面门。
陆离只是脚步轻动，很是轻易的躲过两道火法。面对少女势大力沉的一腿，不退反进，一把抓住少女脚踝。
这时，徐锦想要收回，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只得左腿腾空，一脚踢向陆离。
陆离依然不肯松手，用力一拉，少女瞬间失衡，从半空中跌落。陆离眼疾手快，连忙抱住少女。
徐锦反应过来后，看到自己被那无耻之徒抱在怀中，怒不可遏，连忙用力挣扎。可也只是做无用功，这混蛋力气实在太大了。
陆离看着少女还在挣扎，看向旁边的侍从道：“你们俩先过来看住她。”
二人闻言，连忙小跑过来。白袍少年将少女放下后，两人连忙抓住少女手臂，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徐锦在挣扎一番后，面如死灰，心中一阵苦笑，果然还是太弱了。想起张扬留下的信，明确写着不让自己参与进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这时陆离凑到少女面前，一把握住少女下颚，笑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