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树洞（1 / 2）

车子停在了老树洞所在的老商场路边，杜安康对于离川老城区没有太多印象，老商场墙柱上贴满了过时的马赛克和小瓷砖，门可罗雀，放眼望去，十家店铺有九家的老板都在柜台上打瞌睡。

上了三楼，夏洛特拿着传单扇风，“空调都舍不得开，等着倒闭吧。”

“这家？”杜安康指着前方，浮夸的花体字铁艺匾额下，一间用红砖贴纸装饰外立面的商铺与整座商场的主题色格格不入，窗户上都贴着反光膜丝毫瞥不见里头。

夏洛特推开毫无格调的仿红木大门后，门框上方的迎客铃声清脆。

杜安康后脚进入餐吧，一瞬间，他感觉脑髓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在他脑海里回响，仿佛他做了一个记不得情节的梦，就在一弹指开始又在一弹指的时间结束。

待到他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他发现面前陈夏两人已经藏识化了，变成了程序兽的模样。

“这里为了保障隐私，强制藏识化，不要大惊小怪。”宝贝兔露出大门牙小声说。

外头是艳阳高照的盛夏，店里的灯光都朦朦胧胧。

狭窄的走道把三列一字排开的高背沙发组织成雅座隔开，店内布局虽然十分紧凑，但而形形色色的“小怪物”们坐在沙发上小短腿都触不了地板，就显得雅座和纱帘的隔断十分宽敞。店子里的“小怪物”顾客很多，让杜安康吊诡的是他们都低头玩着手机，即便有谈话也大不过沙发的摩擦声，像庙里和尚诵经一样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欢迎光临。”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手端托盘微微向三人鞠躬。

“服务还到位哈，瞧这管家模样的打扮。”杜安康顺着服务生的指引一屁股坐在了靠窗的雅座里，刚一坐下他就纳闷，为什么这个服务生可以维持人类模样？

说是靠窗，但窗子却是一间被红砖头封死的死窗。

“我们找约翰史密斯，帮忙排个号——一杯柳橙汁，一杯美式浓缩。”陈力豪推回服务员递来的菜单。

“先生您呢？”

“我不点，冰水免费就来杯冰水。”杜安康刚刚匆匆瞥了一眼菜单，这里面的消费不低。

夏洛特双手环胸白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浊气。

“在这里有保底消费。”

杜安康挂不住面子，只能跟风点了一杯稍微便宜一点柳橙汁。

夏洛特用桌上的方糖搭起了积木，陈力豪则玩起手机，大家都默契的融入餐吧里安静的环境。

端上饮料的服务员在三人桌子上轻轻搁上一块号码牌，73号，然后鞠躬离开。和他同样保持人类模样的还有一个穿着花绿夏威夷衫的黑人男子，一条卡其色短裤下的腿体毛旺盛。男子穿梭于各个桌前，戴着墨镜扎着脏辫活像一只花里胡哨的幺蛾子。

“还要排号？”杜安康用圆得几乎没有了的下巴指了指那个“幺蛾子”，“他就是约翰史密斯？中介？不会收费吧？”

“当然要收交易费了，史密斯脑袋鬼的很，低价收了不少货，而且有他担保，大家交易也放心，给点小费而已。”陈力豪说。

幺蛾子不一会便来到了73号桌前微微鞠躬。

“哟，冯奇莫尔小姐，陈生，稀客儿稀客儿，这位是新同伴儿吗？”他一水京片儿说的十分地道，但却有些炫技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们的名字？”抱抱熊蹙了一下眉。

“顾客就是上帝，上帝的名字怎么能不记得呢？”

“上帝今天要出手一点东西，然后再买一些，少废话。”小金毛兔敲了敲桌子。

“正好正好，刚刚收了一批好货。”约翰史密斯从背后拿出平板电脑放在桌上，“但咱们还是先看看几位要出的物件吧。”

夏洛特掏出玫瑰金的手机，投影绽出，一枚沾着火药垢的子弹慢慢旋转。

“1143毫米全威力弹？尖儿货啊。”史密斯虚眯起眼睛。

杜安康正打算抢过话头询价，一位头戴牛仔帽的小牛犊就围过来探头探脑。

“这位客官，唉，唉，客官，咱们店有规矩的，不用心急，机会是平等的。”史密斯苦笑。

小牛犊恋恋不舍地转身，杜安康忽地一激灵，莫不是约翰史密斯店大欺客不许客人们私下交易，他打起小算盘，与其让这个黑人老兄赚一份介绍佣金，还不如……

“咳咳——”约翰史密斯干咳了两声，眼睛弯成月牙，“杜生，应该是刚当上驯兽师吧？”

抱抱熊放下手机“喔”了一声，苦笑着摸起小熊猫的脑袋，“小年轻血气方刚吃不得亏，史老板别介意——杜同学，忘了告诉你了，藏识化的物件被写入的特征码是不能随意修改的，不能随便交易，就像网络游戏里的……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杜安康顺着陈力豪的思路，一个词脱口而出，“灵魂绑定？”

“没错，就是装备绑定，所有藏识物品都会在发掘前权限都会被锁定。”抱抱熊伸出一根熊爪叼在嘴边沉吟，“史老板有发财绝技，可以清除权限的锁定，所以全离川的驯兽师都会找到他帮助交易，有这本事收点佣金是正常的。”

“对，我们老树洞的佣金童叟无欺。”史密斯微笑，他操作起平板电脑，平板电脑是没有终端的正常机器，在满是花花绿绿投影的餐厅里显得很老派。

屏幕里公开了最近的成交价，八千单位元质。

“成交。”宝贝兔伸出手和史密斯握手，杜安康还没有反应过来，史密斯就从平板上扯出一根数据线连接上夏洛特的玫瑰金手机。

“交易完成，原价八千元质，手续费五百单位，请问冯奇莫尔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杜安康咬牙，痛心疾首地闷着小声抱怨，“大姐，都不讲价吗？”

“这价格已经在成交历史上算高位了，你讲价就有上涨空间？”宝贝兔鼓起双颊，“这杯柳橙汁三十块，你给我去讲价啊……你不是很牛吗？”

杜安康犟不过她的歪理，只能摆摆手。好在后头购置共想体的时候，夏洛特完全采纳了他的建议，大概是见识了自己恐怖的战斗力吧，杜安康心想。

遗憾的是史密斯没有地形改造机蓝图的现货，为了解燃眉之急三人只能先购置一些共想体武装自己。

一张铜色镶边的“铜制水钟”，一张铜色镶边的“皮绷带”，让抱抱熊的拳套加装上小型反推火箭，既可像“浮游炮”拥有脱离接触的方式攻击，又能加快拳头挥刺的速度。

夏洛特怯战，杜安康替她选择三张铁灰镶边的“石錾”就能解锁的小发明——芭比娃娃车，车子里有脚蹬子，夏洛特既可以把它当坐骑逃跑，又可以用结实的车头撞人。

杜安康选择了一张铜镶边的“齿轮”为自己升级忍具钩镰，让其变成可以自行收缩的飞镰，提供给九节狼兽借物移动的能力。

剩余的元质统统归夏洛特处置，她选了一套注入装置，还有一套根梢用的病毒孵化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