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痕（2 / 2）

他把视线移回面前的状态面板。

称号-背叛者（暗属性：全体属性极大幅度降低，所有技能等级减少至最低等级，同时获得5个随机debuff，不可驱散。

是背叛了魔王军吗？为了什么？

他很少听闻有能离开魔王军的人，如果有，不是仍然作为魔王军的一份子来探查，就是付出了某种东西作为代价脱离了魔王军。

“付出了什么吗……”

魔痕和圣痕很类似，一个是魔王赐予的，一个是神明赐予的。祂们留下的印记都能为一个人的成长和能力提供或多或少的帮助，但也会让一个人成为其附庸，受其掌控。

魔痕出现损坏的迹象，可能便意味着那人与魔王的某种契约失效了。

“解除的手段有点粗暴，这个称号其实也没有实质性的签名……像是有意去除了赠与他称号的人。”

“寻仇……”他仔细研读着这个词汇，试图从无名氏的魔痕上面看出来什么。

良久，布鲁夫站起身来，从床头的简易木柜中小心地取出一片细微的镜片，他将镜片夹在指环中间，然后运转魔力，眯着左眼将它放在右眼前，开始观察起无名氏。

一条红线从他的左手开始射出，在手上缠绕了一会后，红线靠近了那把黑红色的武器。当它们接触的一刹那，无数灰色的线从魔痕激射而出，将长刀卷住。

“哦？”布鲁夫强忍着头疼，继续用右眼看着面前的景色。

混乱起来了。

红线拖拽着无名氏起身，在无数个身影中，他逐渐被分解成无数条红色和黑色的线，无数灰色的线与它们交织在一起，缠绕着形成他的左手，而右手却只有一根红线，笔直地指着某个方向。

年迈的布鲁夫将镜片放下，他感受着脑海中如玻璃碎片崩落的一切，仇恨野蛮滋长，复数的情感糅合在一起……

他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把镜片放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打铁。

到了他这个年龄，已经不再会妨碍谁的命运了。他清楚过多的干涉会让那些混乱的因果线缠到自己身上——而他本就是为了摆脱它们。

但是他仍然希望做些什么。

无名氏已经被守林人救下，他们之间也必然会延伸出类似的线条。

不仅是为了承担守林人的因果，更是因为从无名氏身上看到的它的影子。

魔痕其实是一种和魔导用具差不多的东西，只是其中蕴含了某些极为复杂的术式。修改墨痕，和魔导武器的附魔和修复很相似。

“已经被修改过了……也难怪……”克鲁夫用左眼查看着无名氏手上暗红色的墨痕，“术式变得异常简单了……强硬地去除与刻印者的联系和某些墨痕中复杂的东西，再填上记忆方面相关的内容，然后随意地嵌上了背叛者这个称号吗？”

魔痕与圣痕的刻画实质上是用光暗魔法在身体上的刻画，术式的内容影响着其效果。也因此，光暗刻印魔法的持有者往往会受到比较严格的管控，否则一旦能随意给别人留下难以愈合的痕迹和控制权，无数纷争就会接踵而至。

天使族是一个例外。

克鲁夫从技能次元收纳中取出刻印相关的仪器——因为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锻造师，又由于注入光魔法的刻印能为武器带来很高的正收益，所以他有资格进行一定的刻印作业。

先将光元素凝聚在手心，慢慢地推动到仪器当中，再用意念力将光元素在仪器内进行压缩……

“叮。”

铃被敲响，一条肉眼看不见的细线落在了魔痕上。

“虽然是暗元素的魔痕，但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克鲁夫的左眼发生了变化，它变成了无实体的白色光芒，“啊……这样细看才发现，修改的还算可以。”

极其精细的作业持续了三天，直到守林人带着医生回来了，克鲁夫才刚刚把“背叛者”的称号从魔痕中移除。

“这样一来，我也能算半个神级锻造师了？”克鲁夫半躺在座椅上，将其中一个极其抽象的术式，用削尖的炭笔画在本子上。

“看不明白……但是有融合了妨碍鉴定的部分术式和隐蔽类的各种术式……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制作的？”

“可能在消除名字吧。”

守林人将皮革放到了一旁的工作台上，瞅了一眼无名氏，如是说道。

“名字……名字？他不是叫坎吉拉吗？”

“在下一秒，坎吉拉这个名字就会被您遗忘，取而代之的另一个名字会出现在您的脑海之中，而您只会对此毫无意识。”

“嗯，确实很难记住他的存在。不自觉地会去忽略他……这算是一种蛮讨厌的诅咒了。”

“但是对于离群者或许正好。”守林人从后背拿出弓，抚摸着它道，“如果我也有这种难以被注意到的能力……”

“你会被冒险者小队所忽略，而重要的活动也轮不到你来参加。”布鲁夫只是扫了一眼弓便知道了弓的属性，他提醒守林人，“在关键的时候，主动关闭技能吧，虽然耐久耗费的多点，但是很有用……实在用坏了，就拿来给我修。”

“那……”

“丽朵和丽兹呢？我不认为在找到奴隶商人去除契约之前能带她们进城，而且即便能进城，也一定会受到别人的歧视吧。”

“您是对的。”

“再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