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无名之辈(1 / 2)
江澄,是喀尔巴城中的一个普通的居民。
平日里,以开采喀尔巴城不远处喀尔巴山脉中的玉石为生。
此间玉石,生的晶莹剔透,其中好似有着浓稠的液体。
便是修真者,亦对此间玉石,赞不绝口,爱不释手。
所以,江澄的生活,过的还不错。
无量山统治西域,已经有上千年的时间了。
他们在此间繁衍后代,推行文化。
所以,江澄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纯种西域人。
毕竟有些守旧的草原人,还在坚持他们古老的姓氏。
但也无所谓,江澄是“城里人”,和那些草原人,本就不是一路人。
高高在上的修真者并不知道,在西域,想要获得“城里人”的身份,有多难。
需要祖上三代,对无量山有着虔诚的信仰,每月予以供奉。
如此,他们才能获得“善人”身份,才能入城,在城中购买房产,成为一个体面人。
谁愿意像那些草原人一般,风餐露宿?
城外有戏曲看么?
有无量山的修士,日夜念经的声音么?
江澄就尤爱看戏曲。
几个月前,他迷上了一出名叫《戴笑愚三戏圣女》的调子。
无量山对西域的洗脑,进行的很彻底。
若没有他们的许可,几乎很难看到外界的消息。
江澄彼时并不知道戴笑愚搞了什么大事。
但他也不在乎。
他只用知道,有一个浪子,玩弄了琅嬛福地臭娘们的感情就够了。
戏曲也讲究一个起承转合,经过了两出的铺垫。
第三出,眼见就要到**部分了,可戏班却收班了。
要说江澄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他天天上山搬玉石,劳累了一天,看个戏都看不成?
但随着一些西域大小势力的发声,江澄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个叫做戴笑愚的浪子,一手主导了七大派围攻无量山。
修真界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没想到这浪子,除了会调戏女人,还有些手腕啊!
江澄心中有些惊叹。
但他不敢夸。
比起外界盛传戴笑愚的威名,处处都有“戴吹”不同。
西域地段,虽说没有对戴笑愚恨之入骨,但也看着不怎么顺眼。
戴笑愚可是几度擒拿他们两任圣子的人。
还与琅嬛福地圣女许晴柔缔结了姻缘。
光看民间对戴笑愚的编排,便知道他在西域的名声。
至于外界消息?
无量山不想让西域人知道,他们又哪能知道?
现在,戴笑愚是入侵者。
江澄若在此时夸他,无异于自找麻烦。
很快,喀尔巴城,进入了戒严状态。
长年的劳役,让江澄已经无力去争执什么不公。
修士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呗。
但很快,江澄就不爽了起来。
城市戒严,他无法出城工作,这便算了。
城内的物价,也开始飞涨。
他还有一些积蓄,勉强可以度日,相信无量山的那些金刚罗汉们,很快就能驱逐外敌。
但是,他们竟然把草原人也迁进了城中!
还要求每家每户,接纳一家草原人入住!
真是南无了个金轮法王!
江澄还年轻,还未娶媳妇儿。
家中父母早亡,屋子倒也空着,也能接待些人。
可当江澄看着被安排到他家的那三个草原人。
又脏,又臭,穿着皮裘,身上还有一股子膻味……
江澄心里,已经开始问候光明顶上那些混蛋的祖上了。
草原人也不喜欢居住在城中的房子里。
不是说一家人么?
怎么连个草原妹子都没有?!
哦,他们是一家兄弟啊?
草原人真能生,像猪一样!
江澄强颜欢笑,勉强接纳了他们。
可两类三观不一致的人,又怎么能聚在一起呢?
在他眼里,那些草原人野性难驯。
在那伙儿草原人眼中,他这个城里人,也是个被驯服的软脚羊。
双方互相看不顺眼,还吵过几次。
但生活么,不都是生下来,活下去?
大敌当前,为了安全,凑合着过吧。
喀尔巴城每夜的修士念经助眠,都改成了宣扬七大派的暴虐。
听说,他们已经抢了无量山不少位面。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他们两伙儿人,能怎么办?
草原人要凭借江澄这个“善人”开的凭证,才能在城中购买生活所需。
江澄,也需要接纳这些人,以维持自己“善人”的身份。
双方虽然有小矛盾,但彼此保持着克制。
但他们克制,不代表所有人都克制。
城内,时常爆发矛盾,惹得修士们焦头烂额,也让喀尔巴城里,弥漫着一股不安。
外敌还没到,别咱们自己乱起来了!
直到不久前,无量山金刚尊者陈奇,入主喀尔巴城,才让大家心中安定了不少。
那可是金刚尊者,大宗师境的强者!
圣阶之下,最厉害的修士!
有他驻守,别说外敌,就是那些毛躁的草原人,也该收敛一些了吧?
江澄如是想。
可他还是低估了草原人的野性。
草原的汉子,从不畏惧强者。
在陈奇入主喀尔巴城的第二天,一批草原人,便纠集起来,去找陈奇讨要说法。
彼时,江澄还曾好奇的问过自家屋内的草原人……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你们住在城里,有这么好的环境,不用担心刮风下雨,每天还能领取补助物资,不好么?为什么要闹事?”
那年纪最大,看起来满脸风霜,大概快四十岁的汉子嘿嘿冷笑。
“咱们靠放牧生活,没了牲口,即便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
“如今正是给牲口贴膘的时候,但那些修士却都给我们收了,说是替我们管理,这话你信?”
江澄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是祖上三代信奉无量山不假,但换位思考,若无量山把喀尔巴山脉的矿场给没收了,说是替他开采,他也得急。
“那你们怎么不去?”
江澄开口问道。
那汉子和两个弟弟对视一眼。
“我们虽然年轻,但我们又不傻。”
“那个陈奇,听说是在小位面吃了败仗回来,如今一肚子火呢。”
“此时去惹了他,那还能好过?”
“就是,要闹,也得过几天,等他心情舒坦了再闹。”
“我们原来找村长闹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江澄总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年轻?敢问三位兄台,今年贵庚?”
那看起来年近四十的汉子拍了拍胸脯。
“别扯那些文绉绉的,我今年十八。”
江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再和他们沟通。
很快,城中传来了许多惨叫,盖过了喧嚣,又复归寂静。
四人正不明所以。
但不久之后,便有消息传来。
那些抗议的草原人,被无量山的修士杀了。
杀光了!
江澄同住的三个草原人,面色凝重。
江澄其实倒还好。
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他好好的屋子,本打算以后讨媳妇用,这些时被这三个夯货折腾的不成样子。
所以,他心中其实对那草原人,还是十分反感的。
叫你们野性难寻!
陈尊者这便来杀杀你们的威风!
这事儿,算是这么过了。嘀嗒网
又过了几日,城中有“城里人”与“草原人”发生了口角。
随后,引发了两派人的冲突。
然后,他们全死了……
几十号人,不论城里人还是草原人,全死了!
江澄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能住在城里的人,都是有“善人”身份的人。
陈奇尊者,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城中不安的情绪,又一次抬起了头。
人若不安,便会紧张。
人若紧张,就会对一些平日里不在意的小事情,尤为关注。
江澄平日里,倒没像其他人那般,从那三个“住客”手里克扣些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