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再会上桥（西山村，悬木桥）（2 / 2）

河素接过木牌，冰冰凉凉，纹雕鬼气森森。

“你们之前坐过这只船？”河素问道。

晋连闻摇头，道：“没有，船上会出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难以预料，所以，我们一定要保持信书联络。”

“好。”河素的重心仍然在夏草枯上。

简单告别后，河素骑上鸮背，乘风离去。

在空中飞行时，冷风从身周划过，河素似乎逐渐适应，只要不往地上看就行，他抬眼望去，幽幽薄云，隐秘的皎月，那些黑云像游走的鬼魅，俯瞰着大地生灵。

回了客栈，隔音符还贴在墙上，房间之前被风吹乱，瓶子罐子摔了一地，河素将烂摊子收拾好后，两眼打架，倒床就睡过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

门被一脚踹开，河素翻身坐起，看见一个卷毛女走进来，容娇原本有些不好意思，发现河素坐在床上两眼腥腥的样子后，立马吼道：“快起床，我们都准备好了，就你最啰嗦。”

她说完就出门了，还不忘把门重重关上。

也不看看昨晚我多久才睡，我睡上两个时辰了吗……河素摸摸头，两块木牌从兜里落出来。

对哦，悬木渡头。

吃完饭，幻真给元戎堂放了只信鸽，四人又开始起程，天色未亮，五月初，天气逐渐闷热起来，到了中午烈日当空，古道酒旗飘，鸦黑掠灰穹。

就算戴着斗笠也觉得有热火烤灼着头颅，马背颤抖，河素整个人昏昏沉沉。

前方就是东海最西边的一个村落，大家路上马不停蹄，水也喝完了，得去歇脚吃饭了。

来到一家酒水铺子，小二肩上搭着抹桌布，给几位远客挪板凳。

“小二，这里离东海渡头还有多远？”容娇在马背上骑了一上午，已经不想再坐任何东西，只想站着。

“东海岸有几十个港口，不知您说的是哪个呀？”小二弓腰给他们倒水，心想五月天的，莫非是有什么急事吗，非得乘船。

癸中把马拴好后，坐到一旁，取下背上交叉而捆的两把弯刀，细心擦拭。

“东海西山村的悬木渡头。”河素喝了一口水，那股晕眩之感终于缓和了些。

正在倒水的小二，手腕突德颤抖，茶水洒在木桌上，被屋里的老掌柜瞧见了，吓得他牵着衣摆走出来赔不是，转头教训那伙计，小二面色苍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群客人。

“你怎么回事？水都洒到桌上了，赶紧弄干净了拿新的茶水来。”老掌柜说完，立马换着笑脸对河素一行人道，“不好意思哈，我们店里有新鲜的柑橘，各位要不要尝点？”

没理会容娇的“我要我要”，河素盯着那个点小二，脊梁骨都快缩到背里去了，老掌柜进店后被他拉到一个角落去，二人不知在偷偷摸摸交谈着什么，不一会儿，连老掌柜也面色沉重起来。

幻真刚才去了茅厕，现在才走过来，河素把刚才的蹊跷告诉了他。

“他们听到这个渡头就脸色大变，想必这渡头有什么故事。”幻真道。

上了盘小柑橘，花生米，五花肉，几碟小菜，幻真把掌柜叫过来，小声问道：“大叔，我们要去悬木渡头，请问那里发生过什么吗？”

老掌柜大张着嘴，黄牙暴露在空气中，本是不想多说的，结果怀里塞过来一包东西，他下意识接过，熟练地掂量起来，份量不轻。

“咳咳。”他在桌前坐下来，其他人围过去细听，小二端着盆子，肩膀一抖，跑屋里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悬木渡头，离这儿不远，你们吃完饭就顺着古道走，到了西山村就走围村南路，估计日落前就能到。不过，它是东海岸二十几个码头里最邪乎的一个，连南海观音妈祖娘娘都护不了在这上面犯了忌的船。”

老掌柜虽然害怕，却说的有滋有味。

“怎么，那里闹过很多船灾吗？”河素问道。

“以前是呀，不过这几年几乎没人在那里渡船了，那里雾气大，靠近就渗得慌，海边的人家能迁都迁走了，留在那儿的，估计已经被邪气污染，变成魍魉鬼怪了，他们会登上冥船，永世不得轮回啊。依我看来，他们一定会为祸人间，朝廷应该要派点禁军来把守。”老掌柜还吃起花生米来。

容娇听得一惊一震，探头问幻真：“几分可信？”

“五分。”幻真悄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