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再会上桥（冥船叁）（1 / 2）

曾经有个女孩，她的生活不算劳苦，但很离谱。

在十七年纪时，她不想做人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因为这是她生命中最精彩的一笔。

比皇储幽禁山林、长老退位隐世、玉玺暴毙身亡还有意思，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化人为尸。

这种介于人与活尸之间的东西，比活尸更复杂，比人类更纯粹，数量稀少，他们没有与身俱来的魔力，却依然以人为口食，随机强化某项身体能力，普遍气力大。

那夜血雨漫天，后来，别人叫这个女孩陈四娘，或者陈琴，但是都并非真姓名。

于乱火中中与父亲失散，本以为会流落街头，谁知被一户年迈夫妇收养，她天资聪颖，沉稳冷静，在书斋里名列前茅，被圣上点名殿试，进入官府大朝，面朝天子，任职天师。

她很年轻，前途铺在大地上，只等她迈步。

直到有一天，走尸再次暴乱，她负责处理，局面紧张，朝廷上下，人言惶惶，有人说，她是妖女，会带来祸灾。

惊蛰雨夜，大坝筑起高台，那是她被火刑的地方。

“怎么了？谁对你说了什么吗？”幽船高台上，男人头戴斗笠，坐在野草团上。

黑旗飘飘，海浪涌动，能看见不远处，微微星火光点，这不是载人上千的朱船，是岛主游荡四海的小船，很少会来访客，连护卫都没有。

陈琴站在低处的船板上，道：“我完全想不起陌归时的经历了，我……想回忆起来。”

“……四娘，那不是什么好回忆。”他一只大手撑着脸，似乎有些烦恼，碎发遮住双眼。

“我、我反悔了，你承诺过我随时可以要回记忆吧？我想，我还是需要苦乐兼收的，把记忆还给我吧，主上。”陈琴单膝跪在地上，只有在这个人面前，那张本就微扬的脸才会埋没在阴影里。

本以为气氛有些失常的凝重，台上的人却哈哈笑起来，用手拍大腿，不知何时走到陈琴面前，扶起她，露出长长的眼睛，“你跪什么，这本来就是你的，我拿去，也没用。”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了？像暗夜下等待孩子的大人，宁静、沉重，或许饱经沧桑后生出慈蔼，又因为漆黑的夜幕映射得有些冷冽模糊。

他负手背对陈琴，道：“有时候，我真是打心底地羡慕你们。”

“为何？”陈琴问。

“年轻呀。不管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总有后悔的机会。而且就算没有机会也会拼命自己去创造，对吧？”

猛然惊醒，河素站起来，头发炸乱，扶额皱眉，这算什么梦啊。

窗外依旧是黑夜，不知睡了多久，最近烦心事多，感觉眉毛都要皱成许松那种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去转转这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河素拿上黑剑，宝剑不可离身呀！

悄悄出了门，来到壹楼，这里还是群魔乱舞，但是没有刚来时那般嘈杂，光线暗淡，他避开那些扭动的胳膊屁股，来到角落坐下，旁边有一群人在喝酒，不停地往桌子上摆东西。

河素探头去看，从缝隙中看见桌上的东西，各种器皿、丝绸、金银首饰、书卷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在赌博吗？想起刚摆脱老头出来闯荡时，就经常早出晚归地赌，后来把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全输光了，还赊了一屁股账。

其中一个头插羽毛的黑衣说：“你们看，这是我从乌南国带来的极品金杯，还有这个地藏葡萄酒，这些能换到什么好东西？”

其他人啧啧啧，”你这些玩意儿多了去了，一点心意也没有，怎么可能入得了岛主的眼。”

黑衣一听，或许是恼羞成怒，拽住别人的衣领。有人连忙按住他，“兄弟，这里可是那位大人的船呐，你要挥舞拳头，也得下船挥，别害得大家都被丢到玄海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