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天下的棋局（1 / 2）

雨无色，下下停停，山上被雾气所笼。翠嫩的春色已漫山遍野的袭来，让山换了融融的绿色，绵延起伏如毯。偶有青烟飘起，让山多了飘逸和空灵。

这样的天气我自下山不得，便在屋子里转。居然在一个靠山的屋子看到了阿姐。这个屋子已经让人把靠山边的窗户打开了。光线带着细密的雨水向屋内每一个角落袭来。我眼见着，心想着女官们太粗心，便跑过来拉窗子。

阿姐拦住了我道：“我让她们这样的，也是我让她们退下的。灵空，你不觉得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雨丝向你温柔的扑来，让你脸有些湿，却不致于狼狈的湿漉漉，很有意境吗？”

这么多天我第一次觉得阿姐说话如此轻松。立刻陪她坐下，看着窗外苍翠的山，迎着细如牛毛的雨丝。我本想讲话，看着阿姐闭上了眼睛，我也就学着，感受这份意境。

“灵空，你会下棋吗？”

“会，但下的一般。”

“曾经，我因为哥哥和伯父，天天练习。小时候，我是伯父悔棋的的小淘气。大了，我是哥哥练棋的棋伴。有一次，好像是刚刚清查田亩那时。我居然赢了哥哥。哥哥待我高兴的站了起来，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棋盘，看看我说：‘鸾儿，大了，可以赢哥哥了。’

我自是很得意，没注意那时哥哥的疲累。他看着棋盘许久才说：‘鸾儿，这棋下的好，人生这棋也要下的这般好才行。’我那时年幼回道：‘我有伯父和哥哥，要活着要这般算计做什么。’

哥哥浅浅的笑了，‘哥哥在一日，自护你周全。可哥哥也有…’他双眉已拧的散不开了，‘鸾儿，人生这棋只有两种人，下棋的和棋子。我们贵为贵胄，天下皆以为我们是下棋之人，但我们何尝不是这王朝的棋子。究竟是下棋人还是棋子，有时我们也没的选。

但我希望我的鸾儿尽量做个下棋的人。你既是个会下棋的人，自然要明白选择合适的棋子放在合适的位子上的道理。我们是天家，有些事，我们不能亲自去做，学会御棋之术，让事情在我们预设之下发展，是你与之身份匹配生存之道’。”

我听的云里雾里，只能装懂的点头道：“嗯。”

阿姐看看懵懂的我，笑了。“希望我的棋艺精进了些。”

我更是不懂了。细雨带着绿叶清新而略带涩味的味道，让我沉醉。但久了凉意上来了，我还是起身，关了窗，大喊道：“来人呀，给公主更衣。”

阿姐睁开眼，没有生气，起身道：“灵空，谢谢你。我是该醒醒，不能活在过去。”温顺的随女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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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哎呦，这是谁来了。”伯父热情地来迎接小公主。小公主一眼瞄到桌上的棋。她立刻会意，在她的皇帝伯伯把她举高高时，双脚肆意的在空中扑腾。

只听滴滴答答，一粒粒棋子如珍珠般滑落下棋盘。而后跟着一声叹息，对面的棋师无奈的叹息，跪下请辞了。

伯父头也没回头，就允了。见那人走了，便把小公主放下了。

小公主看着棋盘尚无人收，便一粒一粒的拾起被自己踢下的棋子，把他们一粒一粒再放回棋盘上。

此时已有侍奉茶水的人给皇帝送上茶水和点心。想从小公主手里拿走桌上的棋盘。小公主用力的拽了一下，他们明白了。可眼见着茶点没地方放，便去看梁总管。

梁总管亲自上前，给小公主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小公主，拿着玩吧。”

小公主见是一枚色彩艳丽的宝石，虽没磨得光滑，却透光好看。手一拿，另一只手还在拿棋盘不放。

这时连伯父都看到了，他示意下人不要管她。小公主拽着棋盘，倔强的瞪着所有打算抢走她棋盘的所有人。

这时，梁总管咦了一声。他向打算拿走棋盘的下人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便皇帝也觉得有异，便和梁总管一起，看着小公主摆的棋盘。

待小公主满意的弄好，抬眼看到她伯父吃惊的面容。便高兴的向他汇报道：“伯父，鸾儿摆好了。”

是的，摆好了。和她弄乱之前一模一样。正是他苦思无解的那局，只是现在他依然没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