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横祸(1 / 2)
歌厅老板陪客,本就得不偿失。她事多,隔三差五地总是被人叫去。庄老板并不介意,只是自己个儿地默默地喝酒,不显得焦急。这一次柯莲出去久了,不见回来。庄老板环顾四周,发现她就在附近的一个大台边应酬。
歌厅里太吵了,庄老板默默地斟满了酒,自饮了。忽然,他听到了那边大台柯莲的惊叫声,只见一个小子,一臂扣着柯莲的脖子,给她的口里灌酒。他不悦了,走了过去,对那个小子冷冷地说:
“嗨,我说哥们儿,她是老板,你得有点礼数。”
那小子放开了柯莲,慢慢地抬起了头,从桌里往外挤。他恶狠狠地说:
“管你屁事,这女人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我让你对女孩子礼貌一点。”庄老板毫无惧色,他静静地说。
柯莲在桌里惊叫起来,她吼着说:
“王哥,不管他的事,他是客人。”
被称作王哥的是南北市著名的宏哥集团里的打手,叫王千子。莫说歌舞厅,就连南北市,他只要一跺脚,也得抖上三抖。他走到庄老板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他说:
“听着了吗,还不快滚。”
庄老板心里的火气堵住了嗓子眼,他忍住了,他喜欢柯莲,来这里消遣,不是寻事的。他说:
“让柯莲过来。”
王千子眯起了醉眼,似有不解地用手顶住他的胸膛,猛地推了一把,他骂道说:
“你他妈的是谁呀,滚!”
庄老板站在原地,稳如泰山,他不屑地说:
“小子,我让你了,客气点。”
王千子遇到了挑战,他抬起头,冷冷地一笑,伸手又是一掌。这一掌不好,被庄老板接住了。一个反关节,就被庄老板压下了头,跪倒在地板上。
王千子感到巨大的羞辱,忍住胳膊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一只啤酒瓶,跃起身,狠狠地对着庄老板的头顶咋了下去。
庄老板不躲,任凭啤酒瓶砸在头上。他跨前一步,揪住王千子的衣领,向他的后耳根上就是一掌。王千子来不及呼喊,随即晕了过去。庄老板又是一脚,踢在了王千子的脸上,王千子的脸当即花了。
大台上的群伙怒了,一发冲了上来,左右把庄老板围在了中间。
歌厅大堂的人群惊着了,顺着出口,全都逃了出去。
庄老板并不惧怕,左挡右突,挨着个儿地追着打。有人喊:
“保护宏哥。”
庄老板这才看见,大台中央坐着所谓的宏哥,戴了一副深色镜框的眼镜,人长得却不斯文。这宏哥可能就是头儿,收拾了他,群伙自会鸟兽散。他冲向大台,伸手便把台里的宏哥从桌面上拖了过来,迎面就是一拳。群伙围了上来,他放弃了宏哥,边打边退。这群人并不经打,不消庄老板费太大的力气,便躺了一地,再也没人敢向前冲了。
柯莲当时非常害怕,她不能离开歌厅,等着这帮群伙走了,还得收拾残局。她藏进了储物间旁边的小房子里。这里有窗,可以窥视外边的动静。忽然,储物间里有动静,她把通向储物间的小门拨开了一个小缝,窥视着里边的动静。
宏哥为了出气,用一条锁链绳,拴住了庄老板的脖子,一直从歌厅的门口,将庄老板拖进了储物间。他把庄老板甩在了地上,喘着气说:
“看你还嚣张不嚣张了。”
跟在宏哥身后的曹旺,连忙端过来一杯水,恭敬地给宏哥递在手里,他说:
“卸他一条腿,叫他记住。南北市,谁是老大。”
“不,打断他的两条腿,给他一个美好的记忆。”宏哥气出了,他得意地说。
曹旺在储物间里寻得了一根铁棍,抓在手里试了试,扬起了铁棍。忽然,铁棍在手中停住了。他吸了一口凉气,转头对宏哥说:
“不好,这家伙怕是没气了。”
他扔了铁棍,伸手去庄老板的口鼻试了一下,又翻起了庄老板的身子。庄老板动都没动一下。曹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瞪起了双眼,他说:
“坏了,恐怕是没气了。”
宏哥一听大骇,水杯从手中落在了地上,失神地盯住庄老板看了一会儿,弯腰试了试庄老板的口鼻,沮丧地说:
“真他妈的不经打。”
柯莲止不住浑身发抖,她慢慢地倒退着走,打开的房门,也不敢再关了。她从储物间的门口,一步一步地退出了歌厅。外边的雨太大了,视线不清,柯莲奔向了自己的汽车,颤抖着打开车门。
柯莲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雨大,车窗外视线不清。她沿着河边道路,没命地向前奔驰。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的道路积水太深,她这才下了车,向前探了几步,不行,积水没过膝盖,小车过不去了。环顾四周,黑黢黢的,不见行车的影子。她只好掉转车头,返回向歌厅方向开去。
汽车返回的时候,道路正临着河边。雨下了一晚上了,河水涨了,水位高得快没到路边了,她不能开得太快。在河的转弯处,她发现岸边一团黑影。柯莲把汽车侧了过来,用车灯照着那个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鬼使神差地下了汽车,慢慢地向那团东西走了过去。水太大,河滩的泥土松软。
柯莲走到前面,看是一个编织袋,这种编织袋,她的储物间就有。她颤抖着解开了编织袋封口的绳子,突然,编织袋里伸出了一只人手,柯莲惊呼一声,跌坐在河滩上,倒退着,用屁股往后走,脚上的高跟鞋,后跟也崴掉了一只。
柯莲被惊着了,她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奔向了汽车。她忘记了速度,没命地奔向歌厅。在停车场,柯莲的头刚刚伸出窗外,便被曹旺一把拽了下来,拖住了她的胳膊,拉进了歌厅。
“干什么去了?”宏哥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说。
柯莲什么都不能说。她的身体一直在抖,思路却清晰,自知道说了真相的后果。她强作镇静,说:
“前边前边的路积水很深,又回来了。”
宏哥的脸色惨白,他走到了柯莲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