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伯爵有疑(1 / 2)
按道理说,伯爵的别墅里是不会出现太抵挡的汽车。可是,柏松确实听得清楚,有部类似面包车发动机的声音出了别墅。没有证据,他们只好悻悻地退出了东西大道东一号别墅。汽车行至市区,苏隆停下车,下去买了两瓶可乐,递给柏松一个,他说:
“老头,以证论证,汽车的证据在叶尔宏的门前,我们何不倒着去查。”
当然是要查的,查询叶尔宏,恐怕得让队长张初原知道。他犹豫地说:
“我怕张初原不答应。”
苏隆只顾仰头喝可乐,喝好了,他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先找第一步证据。”
他们来到了叶尔宏家的辖区派出所。苏隆的哥们儿无处不在。他们调出了当天的视频录像,果然,那天的凌晨五时四十分左右,叶尔宏的家门前停了一辆面包车。车牌模糊,送木箱的人员图像也模糊。大木箱仿佛很重,苏隆侧目盯住了柏松,他说:
“老头,可以请示队长了。木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总不能不让我们问问吧。”
柏松给张初原打了电话。张初原让他们等着。过了一会儿,回话过来,张初原叮嘱他们一定要给叶尔宏讲明白,是其它的案子涉及到这部汽车,过来问问。
“此地无银三百两。”柏松嘲讽地自语道:“该惊的人,都惊到了,何必装模作样,还其它案子哩。”
“老头,早已惊着了,他答应了我们就赶快走,免得一会儿变卦。”苏隆催着说。
叶尔宏的豪宅,门口各有一只卧狮,花岗岩做的,不站起来,也是张牙舞爪。大厅一律西式矮靠背沙发,在里边,可以看见落地钢窗外的花园,不大的鱼池,就在树荫下。廊桥尽处,一个小小的茶亭,中式飞檐,亭角高挑。豪宅里外的装饰,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却是尽显豪华张扬。
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二楼的栏边,出现了豪宅主人叶尔宏。他身着睡衣,纯棉毛绒的那一种。
叶尔宏蹙着眉头,从木楼梯上下来。他看见柏松,两眼就发黑。二十年来,就是这个家伙不依不饶地追着他,不让他省心。下到大厅,叶尔宏佯做惊讶地叫了一声,他说:
“柏松警官,你咋得空,想起到我家里来。”
柏松就不相信他的眼力那么差。就在二楼,一眼可以看见这么大的柏松,还在他的面前装。他也不想啰嗦,开门见山地说:
“前天天不亮,我们追的一部面包车停在了你家门口,好像是有人给你送东西。”
“这很要紧吗?”叶尔宏坐下来,他说。
柏松知道叶尔宏要抵赖,准备好了几套方案,却是没想到他居然轻描淡写地回答。他说:
“要紧。我们在查那部面包车。”
“先喝茶。”叶尔宏把矮桌上的茶杯往前推了推,他说。
柏松明白了,叶尔宏这一定是猝不及防,现在才思考对策。他也不急,等着他编瞎话后露出的狼狈像。他说:
“边喝茶边说,不妨事。”
叶尔宏站起来了,瞅着他们,他说:
“跟我来。”
他们跟着叶尔宏,从落地钢窗的侧门出去,绕过鱼池,走到廊桥的尽头,在小亭子边停下。叶尔宏说:
“你们看这个小亭子多好,就是缺一个小茶桌。喝喝茶,无聊的时候找人下盘棋,都没有地方。”
柏松不想听他闲扯,不明白他又是出什么花招,他说:
“我们还有事,就是过来问问,那部面包车给你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叶尔宏站着没动,向一个放在亭子边的小矮桌努了努嘴,柏松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个紫檀木的小矮桌,价格斐然,说它值上百万也不为过。小矮桌的旁边,放着一个大木箱,里边铺垫着塑料泡沫,飞溅到了地上。柏松的心里一凉,他说:
“叶总,你是想说,面包车给你送来的就是这个桌子。”
叶尔宏这才开心地笑了,他嗔怨着说:
“柏松警官,我们无冤无仇,你却总是看我不顺眼,以为有钱人都是坏人。我也学聪明了,凡事都让事实说话。”
柏松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他想过叶尔宏抵赖,不承认面包车的事,或者是早上睡眠未醒,没看见什么大木箱子。万没料到,他承认了,面包车来了,给他送了大木箱子,里边装的就是亭子里这个小矮几。
这是巧合。东西大道东一号出去的汽车,与叶尔宏门前的面包车无关。事实就摆在了柏松的面前。他说:
“面包车是谁家的?”
“这我不知道,可能是送货的,也可能是厂家的。”叶尔宏无比的轻松,转身自顾回客厅里去了。
苏隆也是傻了,他对师父的推断深信不疑,不料,却出现了令人失望的结局。两家是对手,业务上不会有什么交集。他劝柏松说:
“老头,这倒是好事,调头追东西大道东一号,找在别墅里喊话的人。”
柏松觉得困难。当时别墅里停电,监控录像也看了,看不见什么东西。汽车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应当也是看不见。他低下了头,他说:
“走,回去给队长汇报,再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张初原听了叶尔宏那边的情况,也是觉得失落。他忽然抬头对柏松说:
“法医提供了一条线索,在尸体的鞋底上,提到了少许的树木皮屑,是芒果树的。”
这也太难了,南北市的道路两边,到处都种的是芒果树。这个线索也太普通了。他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问张初原说:
“还有呢?”
“目前还没有。啊,柏松,局里要求尽快破案,麻烦的是,可能有两把手枪遗落在外,这太可怕了。”张初原说。
福尔摩斯苏隆,也是皱起了眉头,万般无奈,他说:
“老头儿,我看还是去查那部面包车吧。”
柏松默默地低头沉思,忽然,他的眼睛一亮,他对苏隆说:
“走,去东西大道东一号。”
他们开车去了东西大道东一号别墅。没有在别墅的门口停车,而是开车围着别墅慢慢地转。忽然,柏松喝道说:
“停。就把车停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