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陌生碑 第十七篇 郁灵微光（1 / 2）
东岚，达目口。今日是十二月初五，过去的一段时间内，除去卢国政府彻底肃清了盘踞多年的鸿城之外，还有几件国际性的大事件。其一，就是钟梁的开国皇帝李晴安于十二月初一驾崩，太子李毅星即位，追谥其父为太祖，宣布大赦天下，预计年关一过年关，就改元瑞鹤。李晴安在位十一年，前面十年都是用的宣道作为年号，今年刚改了翔鹤，想着能把自己的病体弄好，不曾想是这般，实在也是造化弄人了。其二，就是涅国闪灭董宝启三国的事情，目前涅国军队已经陈兵博国边境，饮马博江（博国北境边界，随时准备南下，马勃戈则不断地呼喊，要发动伟大的卫国战争。其三，就是封国境内东南三州发生严重的动乱，前往镇压的黑甲军损伤惨重，已经失去基本的战斗力。这一点对于长期被封国用黑甲军恐吓的卢国民众来说，无疑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秦玉鲸迎着吹来的风，道：“待到年关一过，我们就杀回奇营。他老卢不是想着要封禅吗？我们就在他封禅之时，送他一份大礼。”这时，座下的诸人已经都是整装待发，想要回奇营一雪前耻。见到秦玉鲸的说法，张霆骉马上附和道：“老卢不是以为我们回不去了吗？那么他一定会惊喜的。”其余人都是点头，在沙方这样的地方呆着，他们大多数都已经厌倦了，想着能够回到奇营，眼看着手下的佣兵集团越来越多，他们的信心又重新燃起。刘阡陌这时道：“可是，封国最近在沙方频频调兵，若是他们过来了，只怕我们不好对付啊。”刘丹伦道：“那又怎样？封国现在是自顾不暇，哪里能管我们的事，若是我们现在去攻打他们，只怕他们也应付不来吧。”正说着，有人来报，道：“不好了，各位大人，幽国上将军仝凭中领着都灵铁骑三万，已经紧逼关口，要与我们决一死战。”
一听是幽国的人，众人皆是一惊，秦玉鲸道：“还有别的军队吗？”手下道：“林国将军李二带人也在后关结阵，说是要我们给那次林城大火一个交代。”秦玉鲸很是疑惑，道：“那次大火和我等又有何关系，简直是无理取闹。”刘丹伦这时已经是义愤填膺，道：“那林继德就是想着我们会威胁他，所以找这一个滑稽的借口，来找我们的麻烦。”张霆骉也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正好我们拿他们试试手，反正去到奇营面对的也是正规军，不如在这里就试验一下，也好长点经验。”此话得到了大多数首领的认同，张雨辛道：“我们在奇营受尽了憋屈，难道在这东岚还要受？现在撤离显然是不现实的，佣兵都是拿钱办事的人，要是撤退了，再去整顿，只怕就没有多少人了，那我们的银子不是白花了？”有关于钱的事，向来都是极度敏感的话题，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片沉默。
良久，刘阡陌道：“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在奇营我们这些门派得不到正常对待，在东岚更是不可能。唐赋明上台以来，联合整个帝国联盟，在东岚严格控制各种门派的活动，他们只是现在自顾不暇罢了，若是他们缓过来了，只怕也是要我们去亡的，那时就算我们回到了奇营，这些狗东西一样会给老卢提供援助，我们更加棘手，不如就在这里，和他们好好打一仗，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之后好免得去援助老卢。”刘丹伦已经热血澎湃，道：“那就上吧，我冤狂门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张霆骉附和道：“九骠派也是，我张霆骉早就想和他们好好较量一下了。”两人撸起袖子，就出了门，显然是要大干一场。秦玉鲸道：“既然大家都愿意一战，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销轮教的弟子也早就想练练手了。”众人一阵欢呼般的声响，随后散去，去召集门下的弟子了。
望着黄沙漫天的关口，徐进道：“公远兄，你说这幽国的军队，到底能不能行，总觉得让他们打头锋实在不该。”文辽笑道：“你是怕他们抢了你的功劳，害你在君座那里拿不到奖赏吧。”徐进道：“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对了，公曜兄交待的事你都准备好了吧。”文辽道：“他老人家就是来视察罢了，现在估计已经回到封安了，我们来就是替他收拾烂摊子的。”徐进道：“谁让人家是阁老呢？我们还是好好干活吧，别到时候这件事弄砸了，我都能想象到君座的反应。”说着，前方的关口已是喊杀震天，原来是处于要塞之内的佣兵已经出来迎战了，正在与都灵铁骑的前锋交战。来到达目口后，秦玉鲸等人做的头件事情就是建设了一个堡垒，打造成为手下佣兵集团的训练和驻扎场地，如今幽国大军来到，就是叩关，于是这些佣兵也是群情激愤，想要给雇主留下一个好印象，以获得更高的赏金。
张霆骉很是兴奋，挥舞着青竹棒，在人群里面左冲右突，好不开心。都灵铁骑的士兵都来自于沙方，其实本身就与其手下的佣兵同宗同源，或者准确一些说，这些人都是沙方的本地人，他们要么就成为了幽国的都灵铁骑，要么就被封国的黑甲军招募了，比如沙方五族（铮奴、乌羯、鹨卑、沙勒、孤陀。而这些佣兵，反而大多都是外来的人，都是在外地混不下去的亡命之徒，才会为了钱干出任何事情。更直接一些说，其实这些原生的沙方民众是看不起外来之人的，而且这些本地的人其实也并不会去参与大量的灰色产业，甚至而言，他们认为就是这些人将外来的陋习带入沙方的，因此这些人没有像其他沙方百姓一般沉醉在纸醉金迷中，而是发挥原本彪悍的民风，前往参军，这就是都灵铁骑以及黑甲军的兵源，也是他们作战英勇、悍不畏死的原因，他们希望用自己的浴血奋战，改变世人对于沙方的固有印象。
此时，仝凭中的前军已经把涌上来的佣兵撕开了一个口子，同时处于后关的林国月牙飞骑也开始冲关，无数身着灰黄色服饰的骑兵向着要塞的后卫冲撞，整个要塞都在晃动，因为在其后的，是大量的火器。除却东岚国家中都常用的一些火炮之外，还有一个长相奇怪的火器，形状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鸟，被引信点起腾飞之后，能够超长距离的进行飞行，足有万丈之高，同时内部还装满了烈性的硝磺火药，落地之后则会迅速爆炸，产生震荡，而其内部同样装配的白磷，则会产生大范围的燃烧，形成二次杀伤。这就是由封国提供给此次行动的秘密武器，也是封国最新研究出来的武器——青鸾落梦，由从火中取栗计划中解救的火器大师臧勋设计并引导铸造，这一次拿出来也算是首次试验，显然效果拔群。至于那文邹邹的名称，那就是唐赋明亲取的无疑。
而处于堡垒之中的秦玉鲸，不断接到关于都灵铁骑冲阵的消息，而张霆骉和刘丹伦带的人显然应付不来。张雨辛这时道：“我再带两千人出去，还不信突不开那都灵铁骑的阵势。”刘阡陌道：“我总觉得幽国的军队打的有些太主动了。首先，幽国是小国，他们本来就是人少，和我们这样的进行冲阵，显然不明智，因为就算他们胜了，也是惨胜。其次，林国的后方攻势，不合常理，因为我们要塞的后方是险地，攻取难度极大，而直到现在，他们也并没有发动过于强烈的进攻，这就是在拖耗我们的注意力。我有预感，他们在等。”这话一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但是张雨辛显然是不想这样去思考，道：“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田地，再拖下去也是无益，沙方缺少资源，如果我们现在畏缩，那么一旦他们对我们形成合围，那我们就只能在堡垒之中困死。我会带上本派的人出战。”说着，已经走出了府邸。
秦玉鲸看着远去的张雨辛，知晓她是对自己的好姐妹朱乱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其实现在一直对于这些其余的江湖门派有着意见，而在峒盐山战败之后，这样的情绪更是达到了极点，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是兴致不高。这下估计是早就想要出去一战，发泄情绪了，所以就算阻拦也是无用。秦玉鲸道：“阡陌，你带人去看看吧，如果败了，就往达目口南边的宁霄渡找我，那里有我早就踩好的退路。不行的话，我们就往南走，自己动手寻找机会吧。”刘阡陌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的关外，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都灵铁骑的头锋拼死冲锋，不断往前冲锋。但是对面的佣兵也不是吃素的，这些亡命之徒长期在此生活，也是靠着沙场的征战赚取高额的佣金，因此也不是好惹的，何况对面的这些人向来都是看不起自己的，无论从现实的利益还是本身的情绪，他们都打算与这些都灵铁骑打到底。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由于秦玉鲸这次带来的佣金实在是太多，手下的佣兵都是人人争死，幽国的军队倒是一时冲不动了，开始发生迟滞。
仝凭中显然也是未曾料到这佣兵看似都是游兵散勇，但是在这样前所未有的资源补给之下，他们已经能让对手感受到什么是“佣兵不满饷，满饷不可敌”。见到幽军的攻势迟滞下来，张雨辛好像发现了什么，因为原本的都灵头锋虽然撕开了大片的口子，但是始终没有完全将门派联军的两翼扯碎，这下攻势被迟滞下来，无疑是联军包夹的好机会。于是张雨辛道：“兄弟们，跟我往前去冲！幽国人已经不行了！”佣兵们欢呼雀跃，手下的朝夕寨原部也是群情激愤，不要命的往前去冲，一时间都灵的头锋没有顶住，往后退去，连带着将整个阵型都往后迟滞，造成了成片的混乱。两翼的佣兵趁势卷土重来，进行合围，将都灵铁骑的前军与后军拦腰斩断。
佣兵士气大振，更加凶悍地冲锋，满地都是幽军的尸首，战场的情势开始反转。仝凭中立即道：“发信号，求援！”几束橙黄色的烟花升空，在空中炸响。但同时，都灵的铁骑也遭到了合围噬咬，死伤殆尽。就在张霆骉、刘丹伦二人激动不已，打算带人继续冲锋之时，空中飞过数十只青色的大鸟，呼啸而来，显得神秘而恐怖。大鸟滑行一段时间，就在门派联军的后军炸响，随即开始成片燃烧，佣兵们死伤惨重，惨叫一片。又是青鸾落梦，林国在后关使用之后，处于前关的封国军队已经大概知晓效果了，于是同样使用，且数量更多，将还未遭受这神秘武器袭击的关前佣兵炸得哭爹喊娘，同时依靠白磷燃烧的火焰形成一道火墙，阻断了佣兵回撤的后路。
接着，在幽国军队的后方，扬起了阵阵尘沙，而显现出来的，正是封国的军队，为首的却是徐进、文辽二人。见到封国军队出现，张刘二人显然吃了一惊，也是不曾想到封国军队就在此时现身，难道东南的灾害不足以使这国家元气大伤？他们当然想不到，这就是一个大国的恢复能力，寻常的灾害动乱是不足以使它倒塌的。况且唐赋明上台十年多，封国的经济早已是稳固且多变，怎么可能因为一次灾害就垮了。这些无聊的说辞，也就是唐赋明笃定了对面都是些鼠目寸光之徒而已。
虽然，这不是黑甲军，但是同样精锐，与零塔骑兵的布阵相同，封军的两翼都是手持弓箭的游骑，不断对佣兵的两侧进行袭扰，同时大批的重装骑兵开始在其后冲阵。尽管在火器已经开始装配于军队的现在，这些重装骑兵已经有了没落的兆头，但是毕竟火器还不算成熟，这些重装骑兵还不至于谢幕。真正的绝唱，乃是在之后爆发的奇营七年战争，但是这是后话。此时，由于缺少足够的火器，这些门派联军带领的佣兵无法有效应对这些决死冲锋的重装骑兵，于是战局再次扭转，轮到佣兵开始溃散。这些重装骑兵的兵源，都是封国境内的义务兵，他们并不是完全冲着钱而战，而是对于自己参与战争的信念与决心，且相信自己的战斗能够换来美好生活，因此爆发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佣兵可相比的。
纠缠了一阵，佣兵的阵型已经开始溃散，原本就是一些游兵散勇，要说有多高的素质，那是不切实际的，毕竟沙方地域的佣兵虽多，但是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市井之徒，这些人就如先前所说，全靠一身的力气和不要命来挣钱，仅此而已，至于什么职业道德等等，那都是毫不在意的。要说真正的雇佣军，还是要去维琉大陆，在那里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以培养和提供专业雇佣军为生意挣钱的集团，这些大集团与各国的政府进行合作，从而获得大量的先进武器装备，以及训练的方案，培练出作战英勇、视死如归的雇佣军，只要提供了佣金，任何地方、任何目标都会去办，而这些人同时遵守契约精神，又绝不会做出两边通吃的行为。因此，几乎所有的国家在对外乃至对内的战争时，都会有雇佣军的存在。
但是此时的张霆骉和刘丹伦显然就算知晓了这些，也是于事无补，数万的甲骑具装的冲锋根本阻挡不了，毕竟马匹乃是稀缺的东西，虽然沙方也有不少的游牧民族，但是都是以骆驼为主，这些庞然大物用来托运物品确实是利好，只是用来披上战甲参与战斗，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了。而掌握马匹最多的钟梁和封国自己都是要用来组建骑兵的，怎么可能大规模的往沙方运输进行贩卖，因此在沙方众门派虽然招到了不少的佣兵，但多以步兵为主，根本无力与封国这些久经沙场的甲骑具装进行正面抗衡，而罗涅帝国时期罗涅的重甲步兵结阵进行克制的办法，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的，故而刘张二人只能看着成片的佣兵倒下，而无能为力。
“往后撤一下，否则就要被反包夹了！”张雨辛焦急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她不能看着这些自己和秦玉鲸辛苦招募起来的佣兵就直接溃散了，一如在峒盐山时候一样。但是徐进显然不想给他们机会，一招手，大纛传令，后续的重骑兵换上了骨朵和弯刀，对着马下的步兵疯狂砍杀，马甲上本身带着的尖刺也发挥了作用，大批的佣兵被尖刺直接挂住，皮开肉绽。很快，整个要塞外面尽是佣兵的尸体，鲜血将黄沙直接染红，显得如炼狱一般恐怖，令人胆战心惊。后来的刘阡陌带着三千人，正来到关口，就见到黄沙漫天，大批的尸首乱飞。想到了秦玉鲸的嘱咐，她于是也不去救援了，对本教的大弟子修竹道：“修竹，你带人去找销轮教，我随后就到。”修竹闻言，立即勒马带人离去。
文辽看着战况，道：“将士们冲啊！生擒贼首者，君座重重有赏！”此话一出，封军的将士们无不激动万分，要知道在封国，如果得胜归来，是要在国都封安进行凯旋仪式的，那是全封国士兵和将军的无上荣耀，若是还有君主的赏赐，那这一场仗就真的圆满了，于是封幽联军的攻势更加猛烈，直接将佣兵分成了三段，逐个击破。而此时的后关处，见到前关发来的烟花信号，林国军队知晓封幽的军队已经取得了大优势，于是将剩余的从封国那里过来的青鸾落梦一并丢出，随后派人在后关的门口设下栅栏和铁索，派了一队人马驻守，又往前关赶去。按照先前三方的约定，由于后关的地势实在是险要，因此林国军队只需要锁住后口就可，而且不必锁死，给门派联军留下一个退路，以免其做困兽之斗，误了大局。
前关的战局陷入了白热化阶段，面对着被分割的局势，要塞之上的人也不知是关门还是不关门，而已经有封国的前骑进入了要塞，对着周遭的佣兵大肆砍杀。这些重骑兵虽然行动缓慢，无法进行有效的追击任务，但是面对这样的冲锋，却是如鱼得水，这下只是轻微冲阵，就将守在门口的佣兵彻底击溃。这些裹着重甲的骑兵，犹如一道道幽灵，缓慢而致命地推进，直至彻底冲垮佣兵地抵抗。毫无职业素养的沙方佣兵们此时也不再管什么高额的赏金，只顾着去逃窜，因为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了，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一点从封国的甲骑具装出现之时就已经注定了。由于国力的限制，幽国和林国根本无法建立起一支规模庞大的重甲骑兵，少有的一些依靠学习采邑制度建立的重装骑士，由于缺乏如维琉那般的精神信念和贵族基础，能够起到的效用并不大。因此真正用于日常战争的，大多是以游射为主的轻骑兵。而对付轻骑兵，一般的步兵还是有一战之力，但是当重甲骑兵登场的之后，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从而丢盔弃甲。这些佣兵也是知晓此理的，于是开始了溃散。
张霆骉见到关门已经被撞破，于是掉转马头，打算突围至门口，挽救要塞。只是这些佣兵作战意志过于敏感，又缺乏训练，这下见到将领之一的张霆骉勒转马头，以为局势已经无法挽回，是真正溃散了，于是也不顾阵型，发疯一般地左冲右突。封国的甲骑具装这下是更开心了，弯刀拼命砍杀，生怕杀慢了被别的战友抢了功劳。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方佣兵的溃不成军，数万名佣兵争抢逃命，也不会有人想着留下来掩护所谓的将领，只是往后方溃散，张霆骉二人原本只是江湖门派的掌门，虽然也领导过不少的弟子，但是如此大规模的指挥战斗，还是头一遭，上一次在峒盐山，无论是规模还是面对的对手，都无法与此次相比，形成这般的溃败，也是情理之中。
秦玉鲸一见要塞已经失守，知晓再撑下去也是必败，于是令道：“制安队听令，死守防线，掩护主力撤退！”数百名身披铠甲的佣兵出来，领命而去。这是秦玉鲸在数万佣兵中选出的实力较强之人，大多都是流亡于沙方的奇营人，且以江湖之人为主，情感上有了联系，因此这些人不像其余佣兵一般纯粹的唯利是图，因此作战英勇，且有章法，秦玉鲸一共招收了四千人，分为十个大队，每队四百人。如今就是要让这其中一队去殿后，掩护主力撤退。她此时见到张霆骉北围，心急如焚，于是道：“所有人跟着刘阡陌掌门先撤，我随后就到。”接着，她又道：“销轮教众徒，随我去救冤狂门、九骠派！”众徒一听，顿时激情澎湃，齐声叫好，手持兵刃就跟着冲了出去，在封国的重甲骑兵阵中横冲直撞。
这时甲骑具装的缺点就显现出来了，由于骑兵身上的盔甲加上马甲实在太重，造成了重装骑兵一旦冲阵，几乎难以回头，也不具备进行全歼敌军的功能。在一般的平地作战时，这些骑兵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因为后续会有跟上来的步兵进行清场收割。但是此次战斗中，他们只是在乎能够在前关之外对这些佣兵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合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佣兵们尽数溃散，一些骑兵也已经顶入了要塞之中，大家都以为胜利在即，因此多数的骑兵都在往要塞之中涌入，反而使得后续的步兵难以跟上，这下突然遭到门派的反扑，却是自乱了阵脚。数十名骑兵马失前蹄，自己落马被击杀，造成了后续骑兵冲击的迟滞。重甲骑兵最强力的地方在于冲锋之时，那恐怖的甲胄配上高头大马的速度，是步兵的最大克星。但是一旦停了下来，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只能被步兵分割包围进行击杀。况且这些门派的弟子都是有些身手的，进行大规模的军团会战，或许不如这些正规军，要是这正面直接搏杀，那就是进入了他们的优势区域，成批的骑兵从马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