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1 / 2）

什么意思？

梨砸被棠的说法搞懵了，进来看看是什么鬼？

见梨砸犹豫，棠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又像是无奈，又像是悲哀，她轻轻地说道：“握住我的手吧。”

梨砸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决定听从棠的决定，它缓慢地移动着脚步，当确认自己面前没有障碍物的时候，梨砸的手搭上了棠的手。

此刻，梨砸的脑子突然像炸开一样，它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进入了什么之中似的，等到回过神来，便感受到到这样一幕：

温柔的晚风吹拂着梨砸的脸。清澈湛蓝的天空点缀着几片调皮的晚霞，落日的余晖倒影进波光粼粼的湖面，将梨砸眼中的世界印上了红色的画面。

一家人正漫步在桥下，他们欢声笑语，梨砸走上前一看，尽管脸庞及其陌生，但是梨砸还是发现了。

那个男人，是那位矿工！

此时的男人并没有矿区内的那般狼狈，俊朗的脸上不再是灰尘满满，反而充满着年轻的活力和朝气。可爱的女儿正在牵着矿工的手，不断地对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的东西发出好奇地质问，矿工的妻子怀着矿工的第二个孩子，一脸宠溺地看着父女俩和谐的场面，并时不时地将调皮的女儿拉回正路上。

当梨砸走近的时候，听见了妻子与矿工的之间的对话。

“还好你已经考上功名啦，咱们家也能富裕起来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第二个孩子怎么办呢。”

“等到小家伙长大了，要带她去跟翠红楼的春华姑娘学习最好的琴技，我记得你上次就是听春花姑娘的琴的时候最着迷了。”

“别闹，还是你最得我心了。这几天呢，还得拜访一下老师呢，要不是他的提携，我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县令大人不是派人送来了不少银子吗，我还第一次见到银子呢。到时候我们俩再添置一套房子，也算对小家伙的未来有了交代。”

“嗯，想必有我这个读书人在，她也会成长的更优秀吧。”

“嘻嘻，那肯定啦，你可是小家伙的好榜样呢，今天就对你放开特例啦，照顾完小家伙之后，去和你的那些朋友们喝一杯吧，我看你憋了好久了。”

声音渐渐远去，梨砸正打算跟上去，可是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棠正坐在树底下。

夕阳的光影将棠的侧脸渲染成金色，棠低垂的眼睛里，照应出湖水的浮光。可是里面却隐约还有一丝别的光芒在闪烁，在看到梨砸看过来之后，棠轻轻将头转向梨砸，脑袋被撑在弯曲的膝盖，似乎沉浸在这片绝美的景色前一般。

梨砸走上前去，坐在棠的身旁，虽然眼前这幕美好的光影令人沉迷，虽然不想破害这副美好的情景，但是梨砸想了想，还是轻轻地问道。

“这是那名矿工的回忆吗。”

“不是哦，这是他正在经历的事情。”

棠的回答如此的理所当然，所以也理所当然地震惊到了梨砸。

“正在经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呀，他的身体正在外面经受苦难，而他的灵魂却被很高级的幻术所蒙蔽了，他一辈子都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极其美好的世界里，可是现实里的他，却只是一个被幻术操纵的矿工罢了。”

棠轻轻地说道，似乎害怕这样的事实震惊到梨砸。

“该走啦，虽然还能继续看下去，但是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不是嘛。”

棠轻轻地将梨砸的手握住，伴随着一阵熟悉的感觉，梨砸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晦暗的天空继续照应着不详的苦难，阴沉的氛围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在梨砸眼前还是那片矿区，还是那些麻木不堪的矿工，但是它终于知道为何他们总是如此了。

梨砸轻声问道：

“他们都是这样的吗。”

梨砸指矿区所有的人。

“嗯…全部都是。”

棠却不知道在指谁。

“他们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哦，实际上，幻术从一开始便已经设定在了每个出生的人身上，所以他们完全不会察觉到自己身处幻境中。”

梨砸沉默了一会，跟棠说：

“我们走吧。”

“这地方待久了，感觉会生病的。”

哪怕只是很久之前的残影，现实却依旧压得梨砸心里喘不过气来。

慢慢地走出矿区，梨砸觉得压抑的氛围好似消失了一些，虽然天空还是仿佛即将坠落的样子，但是梨砸内心感觉好受了些。

“话说这个幻术是谁下的，简直是…”

梨砸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

“是这个时代的君主，依靠这个幻术，他统治下的人民不再需要被当作人来看待，所有的需求都被降到了最低，人们只需要吃着烂菜叶和混合着不知名物体的糊状物就能裹腹，他们也不需要床，因为只要随便往地上一趟，便足够他们短暂的休息了。他们更没有七情六欲，因为他们所有的情感都投入了幻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