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就为了这个，把我们叫回来？”李柱一直忍到现在，确定张兴只是在装模作样后，开口质问道。
“嘿嘿，我就是想多发现点线索，总不能这么远的路白走吧。”张兴赔笑道，委屈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见他这副德行，李柱火直接就上来了，抡起铜盾就想削他，吓得张兴赶紧护住了头。
石果伸出胳膊挡住了李柱，看着张兴满是失望，淡淡地说道：“算了，都回去吧。”重新幻化出火球走了出去。
李赐皱了皱眉，看了看水坑，又看了看张兴，没吭声，转身走出了溶洞。李柱不屑地往张兴的前面吐了一口唾沫，甩着袖子走了出去。
只有卫华蹲了下来，右胳膊搂着好友晃了晃，安慰道：“玩大了吧，你小子就是欠收拾。回头多干点儿活，让大伙儿消消气。走吧，别在这儿闷着了。”
当看到红水又变回红线，并一直想要游回水潭后，张兴的嘴角勾了勾。抬起头时已经换成狡黠的笑脸，说道：“这就走了，我还以为要打我一顿呢。”
“嘿！”卫华被气笑了，抽回胳膊在张兴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道，“你小子可真够混的。”说完，起身就往洞外走。
“诶，老卫，华哥，哥，等等我。”张兴急忙跟了上去。
…………
“方叔，我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见方雷鸣和袁鹤两人聊天短暂沉默下来，袁向适时问道。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困扰侄儿很久了，问我爹，我爹只说我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但侄儿觉得越早明白越好。”
“能难住你爹的问题，我倒真有些好奇了。”
“是吗，爹爹？”袁瑾感兴趣地问道。
“哈哈，你哥的脑子里装了十万个问题，我哪回答得过来。”袁鹤捋着胡子笑道。
“哥，你说说是什么问题，保不齐小妹还能给你解惑呢。”袁瑾自信道。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袁向直起上身，向方雷鸣施了一礼，说道：“侄儿一直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修仙？”
方雷鸣听后笑了笑，说道：“你这个问题我也曾有过，你爹也曾有过，我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不过，每个人的答案都是不同的，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的阶段也是不同的。你爹让你自己找答案，也是为了你好。”
见袁向要说话，方雷鸣右手压了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不过，我不同意你爹的做法。你们毕竟年轻，经历的少，如果自己盲目找答案，是要走很多弯路的，甚至还有可能走到歧路上去。
“我同样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但我可以给你作一些指导。”
袁向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拿起木勺给方雷鸣续满酒，然后恭敬地等待。
“你先说说，你认为修仙是为了什么？”
“经义上说，修行是为了追寻天道，拱卫天庭，护佑黎民。可是，天道是什么，寻了又有什么用。而天庭自有天将天兵守卫，至于黎民，也有城隍土地护佑，侄儿身居这天地之间，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拿术法来说，侄儿自记事起便接触术法，后经塾师教授三经四义、阴阳五行，修炼至今也未曾懈怠。但施法对于侄儿来说，也不过是饭后娱乐和应付家父考核而已。”说到此处，袁向急忙扭转身体，向袁鹤施了一礼，道歉道：“孩儿一时嘴快，说了胡话，还请爹爹恕罪。”
“无妨，当你叔叔面，今晚准你胡言乱语。”袁鹤说道。
袁向又坐正身体，接着说道：“说到底，侄儿只是周围人都在这样做，被要求这样做，也就跟着这样做，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雷鸣以赞许的眼光看着袁向，鼓励道：“你有这样的疑惑，其实是你们这一代人的通病，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幼虎在独力捕食之前，顿顿有雌虎喂食，它也会疑惑，雌虎为什么要教它捕食之术，它只能用来和兄弟玩耍而已。同样的道理，你能有这样的疑惑，其实是你父亲为你做了很多，将你保护得太好的缘故。”
袁向闻言，扭转坐姿郑重地向袁鹤叩了个头，说道：“孩儿愧对父亲！”袁瑾也跟着叩了个头。
袁鹤老怀大慰，却摆摆手道：“专心听课。”自己乐呵呵地端起酒樽邀着方雷鸣同饮。
方雷鸣饮罢，接着说道：“我们继续往下深究，其实‘为什么要修仙？’这个问题，可以拆分成另外两个问题。其一，什么是修仙？其二，修仙能得到什么？
“你以为修仙就是读一读经义，施一施法术吗。”方雷鸣向前倾了倾身子，袁向急忙也凑近身子，就听方雷鸣小声说道，“修仙，往小说，修的是人情世故，往大说，修的是政治经济。只这一点，就够你穷尽一生去参悟了。”
“方叔，那什么是‘人情世故’，什么又是‘政治经济’？”
“这个留着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你看，修行的意义是不是就有了。”
“侄儿受教了。”
“第二个问题，修仙能得到什么？你现在想一下。”
袁向开始低头沉思，方雷鸣自己舀了一勺酒倒进樽里，举樽邀袁鹤同饮。袁鹤笑道：“我是觉得自己还能扛几年，索性扛不动的时候再教他这些。”
方雷鸣叹口气道：“背负不同，有时候我也希望，我儿子能像向侄这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侄儿认真想了想，修仙能得到的，归根到底有两个，一是更高等阶的仙位，一是更多黎民的属地。”
方雷鸣笑了笑，鼓励道：“虽然世俗了些，但能想到这一层也算不错了。你看，修行的动力是不是也有了。”
袁向咧着嘴笑道：“谢谢方叔，侄儿不迷茫了。”
方雷鸣和袁鹤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袁向摸了摸脑勺，疑惑道：“我说错了吗？”
“大侄子，这个世界很大，人生也很漫长，迷茫不迷茫，就看你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了。叔今天给你下个考题吧，将来你有了答案后再告诉我。”
“方叔您说，侄儿一定会竭力去找到答案的。”
“你刚才说修仙能得到更高的仙位，获得更多的黎民。有一天，当你再次迷茫的时候，你可以问一问自己，神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黎民，对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