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忆最初的光(1 / 2)
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在她的今生中已无数次见到;眼前的景色,又是那么的陌生,虽然广阔无垠,却又寂寞难耐。
不知原因,少女于这原野中苏醒了过来,夕阳还是她记忆中的夕阳,而这原野却不是她记忆中的家了。
她的头传来阵阵剧痛,伴随着想让头痛减轻的想法,记忆也随着回忆逐渐变得模糊。渐渐的,头不在疼痛,而过去的景色被埋葬在了脑海的深处,伴随着那些本不该遗忘的物语。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景色,依旧是那么的熟悉,但却无法忆起什么。
似乎什么都不剩下了,除去这具躯体外,她一无所有,如同一个人偶,被命运操纵着的提线木偶。内心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装。原野之上吹拂过的风与空洞如漆黑之夜的心,都是冷的。
她意义不明的向前走去、走去,试图寻找到一处不同的景色。很快,便在这原野之中发现了一处湖水,虽说天色已经逐渐变得暗淡无光,但还是能勉强看清水中的倒影。
“这就是我吗……”
湖水之中,是一名年轻清秀的短发女孩,身穿着农家单薄的布衣裳,漆黑的眼珠中看不出任何过去,神色宁静的犹如一滩死水。
“这……就是我吗?这里又是哪里?我的记忆出现了什么故障?”
自己失忆了,这是的她判断。而且仔细整理她还记得的事情,发现她只是失去了与“人“相关的记忆。关于知识、语言等依旧存在于她的脑海,而关于人的记忆却如同被抹去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水中的小巧少女,是她记忆中遇到的第一个”人“。在这陌生的环境之中,她第一个认识的人却是她自己这个存在的本身。
一只不知名的昆虫游过水面,激起的圈圈波纹打乱了少女的倒影,她逐渐从沉思中回归现实。除去那些模糊不清的过去外,她还得摸清眼前的现在。
不知在少女醒来之前以已经熟睡多久,她的嗓子如同被灼烧般疼痛,小腹也在整整蠕动,倾诉着身体的不适。直接喝这不净的湖水并非明智之举,但出于生的需要,她只好接受现状。
生存的本能指引着她,告诉她:“想在这时空之中找到归宿,就必须要向前走去。”
在原野的尽头,有着与黄昏截然不同的灯火,那是人类存在的证明。半夜,这篇原野会被黑暗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却危机四伏,无论是否会有野兽出没,手无寸铁的她是无法在这里存活下去的。少女不能在这停留,那灯火是她的指路明灯,牵引着她前往生的方向。
步伐逐渐沉重,装载着这新的记忆,她走向那灯火的源头,期盼着安全的庇护所,也期待着人。
少女的记忆里不存在哪怕一个人,空虚之感包裹着她的全身,奇妙而又悲凉。
今天的黄昏似乎格外的长,迟迟没能进入无边黑夜,这给予了少女充足的时间,她终于走到了那灯火的出处——一座屹立于原野之中的旅馆,数条草径向着东方蔓延,车轱辘的印痕横七竖八的遍布于草径之上,旅馆边上的马棚之中,一匹漆黑的马儿正低着头咀嚼着草料盆中的食物。旅店之中时不时的传出热闹的声音,有人欢呼,有人痛哭,疯狂与热闹并存。也时不时的传出饭菜的香气,勾引着少女的肚子。里面或许有着很多会让少女感到美好的事物,而她所期盼的,不过是一个安全的住所罢了。
少女走到门前,微微推开一条门缝,向里面看去。
旅店内部灯火通明,数名男子欢聚一桌,举酒对歌,相互作乐,庆祝着工作的顺利,好不热闹,以至于无人关注到从门缝中探出半个脑袋的少女。
“嗯?是新面孔啊。“
一名抱着一叠木盘子的少女路过了失忆少女的面前,发现了夹在门中的她。她身穿着服务员样式的布衣,感觉起来没比失忆少女身上这件好上多少。可她的姿色却远远在失忆少女之上,是个美人,从兜帽中露出半截的长白发华丽又神秘,蓝宝石般的眼睛无不流露着青春的活力。
她向失忆少女眨巴眼睛,说道:“快入冬了,外面挺冷吧,就别在外面傻站着啦,快进来吧。记得把门关好,不然老板要发脾气的。“
在这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失忆少女说话,这种独特的第一次让少女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她没能做出语言的回应,只是照着那女人说的,进入了这旅馆之中。
那名服务员少女抱着盘子走入了后厨之中,少女看着她的背影,心头似乎多了几分温度。
失忆少女开始打量起这旅馆内部,这里虽说不大,但却处处点着明亮的蜡烛,四周的餐桌几乎坐满了人,十分喧嚣。她注意到远处柜台处,一名黑头发的大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量着她,他应该是这旅店的老板,有着一股独特的威严,只是不知道这威严是出自他那身肌肉还是那脸上的刀疤。
“过来,孩子。“那大叔向少女招手,让她过去,声线听起虽略感岁月之感,可声音充满知性。
少女强忍着因紧张而颤抖的身体,低着脑袋,慢步走近那大叔,时不时微微抬起视线,观察他的神色。
“额……真是陌生,从来没见过你啊,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
“我……我在草原上迷路了,看到烟火就朝这边来了。“
“那你还挺幸运的,这片草原居住着一群草原狼,可是行人公认的凶猛强盗啊,一个不注意就容易陷入生命危险。迷路了能顺利找到这,看起来也没受什么的伤,也是一种福气吧。“
福气……或许吧,从少女苏醒之后,她所遇见的最大的危险也不过是口渴与饥饿,没遭遇威胁生命的事,或许真是一种福气。
但还没完,少女还有得做的事,她对现状还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