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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歇了会儿后精神好不少,刚放松,手里就被塞了一只杯子,滚烫的茶水哗啦啦斟了进去,吓得其中两人脱手,茶杯碎了一地。
苏培盛对他们摇了摇头:“去膳房吧。”
剩下的三人挽起衣袖,宝春的胳膊白白净净,像打了皮的山药。苏培盛看了一圈,最后将满手老茧的李福挑了出来。
“你就负责院落洒扫吧。叫什么名字?”
“回爷爷的话,小的李福。”
苏培盛点头,“把姓去了,以后你就叫阿福吧。”与李侧福晋同姓可犯忌讳,早改了也踏实。
“是。”
三人下去后,只剩下宝春,和另一个文绉绉的太监。似乎他过来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是了,膳房和院落都有人了,再选就是去书房伺候的。不用日晒雨淋,月钱丰厚,任谁看都是份美差。
果然,就听苏培盛接下来问:“你俩谁识字?”
不等宝春张嘴,那太监抢先一步,答的也漂亮,“回苏爷爷,小的叫玉砚,从小跟着以前的主子读书,略得些字。”
生怕对方不信,他还用手指沾着水写下一行诗。诗写的什么宝春没看懂,苏培盛也没看懂,不过不耽误他夸人。
“好字。”苏培盛露出欣赏的神情,扭头看向宝春,“你可识字?”
宝春诚实地摇了摇头。
繁体字虽说有简体的痕迹,她勉强认得一部分,深了就不行了,被人拆穿很难圆回来。
“贝勒爷正在书房,你随我去伺候文房吧。”苏培盛转身走了,那个叫玉砚的大喜,苏培盛却指向宝春,“没叫他,叫的是你。”
宝春一怔,赶紧跟了上去。
书房进出的都是要紧人物,一张纸,一句话都不能流到外面去,识文断字的奴才反而要不得。像宝春那种看着顺眼,大字不识一个的,留在主子身边伺候才安心呐。
苏培盛中途被叫走了,宝春刚踏进书房院落,就见那个绿豆眼太监端着托盘,在外面急得打转儿,死活不敢进去。
他叫刘全,跟了苏培盛好几年了。
“不知所谓!”一个茶杯飞了出来,砸到了宝春脚边。
十四阿哥风一样冲了出门,四爷追出来,连袍子角都没见着,人早没影了。
宝春噗通跪了下来,头埋得低低的,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跪的远,四爷只看得见杵在那的刘全。
刘全吓得忘了跪,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挨了一脚。茶水洒了他一身,他膝盖一软,跪下后一个劲儿磕头,不敢出声,也不敢真磕破。
咱这位爷向来厌恶人哭喊,尤其哭的满脸鼻涕血印子,罚的更重。
胤禛气的原地转了好几圈,慢慢运着气。
修堤的烂摊子谁都往后躲,老八的人偏要举荐他。行,差事他接了。问户部要银子,老八却拿安置流民的事推三阻四。
他的好十四弟倒好,整日围着人家蹦跶的那叫一个欢!
院里静的吓人,好半天,才听四爷落下一句,“进来伺候,”说完转身回屋了。
刘全可不敢进去,这会儿谁进去谁缺心眼,干脆使了大劲把自己磕晕了。
这波骚操作吓了宝春一跳,没法子,她扯了几片薄荷叶捏碎,指尖染上了味儿。
书案后,四爷正闭眼假寐。他不开口,宝春自然不敢问,悄悄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就站着不动了。
一阵小风儿钻了进来,薄荷冷香弥漫,四爷胀痛的脑子清醒了点,哑声问,“叫什么名儿?”
“回主子的话,奴才宝春。宝玉的宝,春笋的春。”
四爷这才睁开眼。
宝春立在窗户边,微抬起半脸让他看的真切,目光始终恭谨地低垂着。倒是个懂规矩的。
四爷不吭声了,埋头批公文。
偌大的空间安安静静,只有哗啦啦纸张翻动的声音。案台上折子堆的老高,向一边歪,宝春正犹豫该不该上手扶,四爷凉飕飕地看了过来。
“愣着干什么,过来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