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探（1 / 2）

成年男子的气息忽然靠近，温热的鼻息扫过程梨额头，似有似无的木兰花香萦绕再程梨鼻尖，二人离得极近。

月光穿过海棠树洒在二人身上，微风拂过，斑驳的树影轻微晃动着，少女白皙的面容在海棠树下忽明忽暗。

程梨紧握藏在衣袖中的手，迎着江淮烨的目光仰头回望着他。

短暂的安静后，程梨莞尔一笑，开口说道：“既然是合作，那殿下得拿出些诚意，若我这次帮了你，我们就算一条船上的人，其一，你要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其二，这红墙外面的事，还得烦请殿下帮我多多留意。”

人看着瘦小，胃口倒是挺大。

江淮烨看着眼前目光烁烁的少女，此时的她，像一株长在悬崖边的灵草，采摘的人若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良久后，江淮烨换回往日纨绔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绪：“三公主方才不是还说后宫女子不可干政吗？”

“此一时彼一时，你我皆是这囚笼中的困兽，若我们合作，兴许在南燕能活的自在些。”说完，程梨将手中的鹅卵石递到江淮烨面前。

盈盈笑意在女子唇角展开，恰似初春盛开的一朵桃花，唇边泛出两个酒窝，显得狡黠而俏皮。

江淮烨接过程梨手中的鹅卵石，定眼一看，是块上好的和田白玉。

“公主运气真好，随手一捡就是块上好的和田白玉。”

“你运气也不差，我也就捡了这一回，被你碰上了。”

两人间的拉扯结束，气氛恢复正常，程梨松开袖中紧握的双手，暗暗松了口气。

江淮烨既已和她成了盟友，那离她达成任务离开这里算是近了一步。

江淮烨看着头顶的明月，手中把玩着那块鹅卵石，说道：“今晚月色正好，公主打算辜负这么好的月色早早回寝殿休息？”

“那你想做什么？”程梨问道。

江淮烨不怀好意的笑道：“大晚上的，你说我想做什么？”

半柱香后，程梨看着眼前熟悉的古藏书楼，唇线紧抿，陷入了沉默。

深夜的古藏书楼，森诡之气更加浓郁。

“夜探古藏书楼，和你白日来此相比，是不别有一番趣味？”江淮烨侧头看着身旁站的笔直的程梨。

殿外的古树与黑夜连成一片，将古藏书楼裹挟其中，石灯中的烛火忽闪忽闪的泛着微弱的光。

疾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枯枝的影子与宫墙上的烧痕疯狂缠绕在一起，相互碰撞，使得整个红墙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像是无数锁在这深宫中女子，用手绝望的扣抓着这红墙，挣扎着，撕扯着，等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后，与枯叶，一同烂在这外表金碧辉煌内里却早已腐朽不堪的樊笼里。

似有一阵阴风吹过，寒意像一双无形的手攀上后颈，程梨背后发毛，纠结着缓缓开口：“要不我们明早再来？”

江淮烨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了几声：“你莫不是…怕鬼？”

心思被戳破，程梨微囧：“正常人谁大晚上来这？”

“别怕。”江淮烨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罩到程梨身上，“明日皇帝定会派人来此处把手，我们再想找到点什么，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寒意驱散，淡淡的木兰花香似在安抚她此刻不安的心绪。

是啊，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时。

程梨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在胸前拜了拜，似做了个极大的决定，再睁眼时满眼坚定。

江淮烨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程梨这一系列动作。

“快走，等下我就后悔了。”程梨一脸逞强，不等江淮烨反应，头也不回的朝古藏书楼里快步走去。

“你慢点。”江淮烨看着鼓足了劲儿往古藏书楼里钻的背影，无奈的笑道：“不打火折子你找什么，你当自己是猫儿？”

少女身型一顿，转身看着手里拿着火折子的江淮烨，伸手道：“这个给我，你再点一根，还有，别跟个姑娘家一样墨迹。”

古藏书楼开窗通风了大半日，霉味已经散了大半，倒塌的书架被扶起，厚厚的灰尘被擦去，书简已大致分类分类放回到书架上。

程梨本想着等庭院打扫完后将书楼里的书拿出来晒一晒，借此在古藏书楼多带些时日，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虽说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但程梨还是心中打鼓，不敢离江淮烨太远。

虽不知观星老道所说真假，但单凭江淮烨今晚举动，那西凉之物若真的存在，定和之前她听到的秋菊图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