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谏（2 / 2）

承嘉帝不语。

太后见状，说道：“怎么，皇帝难道要因为一句话，和自己的亲骨肉置气？”

半晌，承嘉帝开口道：“朕允了，你说说看是什么法子。”

“父皇以儿臣外祖年事已高为由，明面上派儿臣出宫探视外祖，实则去暗查此案。”程梨说道。

“那么多皇子，朕为何要派你去？”

“一则，钦天监监正所言，关乎我南燕社稷，宁可信其有。丽妃之事与其说监正夜观星象卜算而出，不如说是受有心人指使，以公主出宫探亲为由，暗中之人才会放下戒备，不会察觉此事败露，二则……”程梨似有些犹豫，看着皇帝面露难色。

“二则什么？”

“二则，兹事体大，涉及丽妃，父皇不便将此事交予二皇兄，但若将此事交给其他皇子，剩下的皇子知晓此事后，定会心生不满，兄弟间产生嫌隙。”

“你好大的胆子!”承嘉帝高和一声，一手掌发了狠的拍向面前的桌子，桌上的食盘被震得发出碰撞的脆响。

阿桃守在殿外，听见了皇帝的怒喝，焦急的在殿外来回踱步，边走边小声喃喃道：“这下怎么办啊，公主到底说了什么惹得圣上发这么大火气。”

程梨立刻起身在承嘉帝身前跪下，叩首在地，声音却是不卑不亢：“儿臣知我一届女流不可妄议朝政，可儿臣也是南燕的公主，只是想为父皇分忧，所述无丝毫挑拨之意，为了南燕社稷，儿愿死谏！”

“你敢威胁朕？”承嘉帝双眼微眯，打量着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婉嫔是个怯懦的性子，倒是生出了程梨这个看着柔弱内里却是个刚毅性子的主。

太后没想到程梨竟是想掺和钦天监的事，话语中又涉及到皇子之争，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的过去，窗外，鸟雀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程梨叩首在地，头一次，她感受到了来自中央集权制度下最高统治者的威压。

这时，一名内侍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启禀圣上，大皇子和四皇子在殿外求见。”

南燕大皇子程景仁，当今南燕皇后戚氏所出，而南燕四皇子程景祁，生母则是端妃独孤氏。

坊间戏言，一朝天子一朝臣，唯有独孤立百年。

独孤氏，自前朝起，已是世家大族，百年的积累，根基早已渗入到各个政权之中，改朝换代，亦不能撼动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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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时辰前，南燕皇城胡姬酒楼

酒楼内，金顶石壁，墙壁上绘着各种各样的花鸟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带有异域风情的地毯，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金发的胡姬穿着大胆，站在酒楼中央的大鼓上随着胡旋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往的食客甚多，酒楼热闹非凡，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酒楼分上两层与下两层，下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为达官贵客食住的雅间，小二穿梭其间，忙的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