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跪在正殿中的言官被这一声呵斥吓了一跳，还是壮着胆子进言：“皇上！老臣并无此意。如今后位空悬，且宫中并无任何皇子公主出生，若第一位皇子不是国母所出，必然会致使后宫不平，后宫不稳，子嗣不稳，怕是难保江山安稳代代传承啊！皇上！”

肖纪铮是真的生气了：“朕为何不立后，为何三宫六院却无一人有孕，别人不知道是为何，你们这些整天跪在朝堂上高呼万岁的文武百官难道还不清楚？朕若立后，这朝堂之上还有哪位官员肯再听朕的指派？朕若有嗣，那朕还能完好无损的立在这里，跟你们演这一出出君安臣和的戏吗？”

此言一出，恍若一声惊雷，在场的官员纷纷下跪高呼“臣等不敢，皇上息怒”。

官员们下跪，他们带来的妻儿官眷也跟着一同跪下。齐刷刷跪倒一片，那场面有些难以言说的滑稽。

还没来得及将嘴角的笑压下去，就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顺着望过去，是太后。

太后此时正用一种奇异的神态盯着合欢，看见合欢看过来之后，用眼神向肖纪铮的方向撇了撇，合欢顿时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肖纪铮虽然被这下跪的场面震慑了一下，话却已经出口不能再收回，一时之间也只能顺着刚刚的意思继续往下说。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朕的后宫中有几个是跟朝堂上没有瓜葛的？朕往日不愿多追究，那是给朝廷留了面子，又顾念着后宫女子度日不易不忍苛责，怪朕一向性格太过柔善，才让你们一路欺压至此！朕只想要个喜欢的人在身边难道也不行？难道连朕喜欢的女人穿什么衣服也要受你们这些臣子的胁迫不成？”

合欢闻言不敢耽搁，立刻提着裙边向肖纪铮的方向走去，端端正正跪在了他的面前。

“皇上，臣妾有罪。都是臣妾初来乍到不懂宫中规矩，因着太后赏赐几匹锦缎就得意忘形忘了收敛，以至于张扬过度让皇上在此等场合遭受如此言辞劝谏，实属臣妾之罪。”

肖纪铮听到合欢这番话，刚刚被满朝臣工逼迫的怨气瞬时消散。

刚刚高言废除鸾妃的那名言官此刻跪在原地瑟瑟发抖。他一时酒醉，被身边同僚一撺掇，竟然在这种场合做了出头鸟。天子一怒，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此时鸾妃出面，看似将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实际上却在指责他不顾场合不顾皇帝颜面。可话已出口，无论如何也是找补不回来了。

合欢抬头，与肖纪铮二人对视，二人默契的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东西。

肖纪铮深呼吸压下了怒火：“那好，朕就治你个招摇的罪过，回后面呆着去，今日就别再出来见人了。”

“是。臣妾遵旨。”

合欢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在菱花的搀扶下退出了正殿，向后殿走去。

至于后面是如何安抚臣工如何平复场面的，就与她没有关系了。

合欢没有去后殿坐着，而是顺着小路来到了一处园子中，园中假山林立很有章法，一步一景错落有致。

这会已经临近黄昏，日光中添了些昏黄柔和。

被微风一吹，刚刚数杯酒劲上来，脚步虚浮，被菱花搀扶的身体有些飘飘然。

无人在意合欢，她在假山深处流连。黄昏渐深，光线也越发昏暗。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菱花：“去，给本宫倒杯茶来。”

菱花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起身远去，几个转弯间就不见了身影。

合欢一个人靠在那里，脸上是盖不住的笑意。她酒量一向不错，今日饮酒并不多，能酒醉至此也是奇了，不过那些都没有关系，刚刚肖纪铮在与大臣争辩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她是他喜欢的人。他喜欢她。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了。

日光又往下沉了几分，风吹得合欢又有些沉醉，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合欢开口就是埋怨：“菱花你去了好久啊，本宫口渴了，快给本宫倒茶。”

那人影靠近，将合欢扶着躺倒在石凳上，伸手扯掉了合欢的步摇，卸掉了一只耳环，将披帛拿开，还想伸手去扯合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动手，突然一声闷响，人影呻吟了一声，就地倒下。

来的人影更高大些，像是两个人叠在一起的模样，开口竟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娘娘，他已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