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福不是祸（1 / 2）

李维赶了个大早来到市立图书馆，在里面一直待到闭馆。

考虑到今天是晚班，他决定去图书馆看书来度过整个白天，说不定翻着翻着就撞了大运，找到了尚未被清洗的，有关神秘的资料呢？

不过帝国的史官不是吃白饭的，他理所当然的补了个空。

海边城市的夜晚，天气奇怪的很，前一刻还是月朗星稀，下一秒乌云就如同一块幕布，被风扯了过来，遮盖住了天边的半个月亮。空中也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现在已经是星期四的凌晨一点，老约翰酒馆里还是只有三个结伴而来的中年客人。

他们十点出头来到酒馆，点了啤酒后就喝到了现在，看来是打算在地板上过夜了。从他们零星的言语中，可以得知三人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的同事。

其中一个已经醉得躺在地上，另外两位中年男子还坚持用胳膊撑在酒桌上聊天吹牛，虽然坐的位置远离吧台，但在寂静的夜晚中，他们的聊天内容仍清晰可闻。

左手边那位头发开始泛白，看上去更加年长一些，他摇了摇杯子，里面的啤酒已经连一点沫都晃不出来了。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不知是结巴还是收到酒精的影响，口齿不大清楚：“你。。。知道吗？这啤酒以前难。。。难喝极了，虽然只要半个里亚尔，但那也。。。不值。”

一般来说，人们喝到前句不接后句的时候，离醉倒歇菜就不远了。

较年轻那位好像有点瞌睡，他的脑袋在酒杯上方打着水漂，不停起落，口中言语却清晰多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每次喝酒，都说一遍同样的话，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我都。。。都说了些什么？”

“‘科技发展是怎么改良酿酒技术的’之类，都是些人尽皆知的话。再感叹下‘之前的酒那就是泔水’什么的。喝酒的时候，少说几句不好吗？”

对方的话似乎戳到了他的点子上：“那我就。。。不。。。不说了，不说了。但我再问。。。最后再问你个问题，你知道，酿酒技艺改良前，这一杯啤酒。。。是什么味道吗？？”

“不知道。”对面低垂的脑袋下传出极其不耐烦的言语。

“错啦！”年长之人竟把‘不知道’当做对方的答案，他接着自说自话，“那酒就是泔水！如果不是皇帝，嗝儿，皇帝赶走邪神，如果不是科技改良了技术，我们永远。。。记住，是永远！喝不到这么好的啤酒。这一杯酒敬皇帝，敬。。。敬。。。敬改良技术的人，不管是谁。”

较年轻那人心里知道，这一杯喝完就是两个人的极限了，但他还是举起酒杯。

“敬科学！敬皇帝！”

果然，这家伙在喝完这最后一杯后就变成了泥鳅，消失于桌面下。自己终于能趴在桌子上好好睡会儿了。

。。。。。

李维在吧台内看到二人没了动静，侧身走出，开始收拾乱糟糟的桌面。

这三人面前放着个巨大的杯型容器，说是桶也不为过——这是酒馆里性价比最高的啤酒。这一桶的量够放倒三个成年人，但只要8个里亚尔。容器的下半部分开了个口，插着龙头方便客人从中续杯。

酒桶中还有些许残留，李维端着几个杯子回去，却发现泰迪在吧台内一直盯着自己。

泰迪是今晚与他一同轮值的酒保。

他的个子不高，容貌清秀，一副圆形眼镜后面是清澈的眼神，看上去像是个学生。他的衣服上满是皱褶——这应该是他一天内到处奔走所留下的痕迹，看来他打了不止一份工。

脏兮兮的衣领上写着全名：泰迪·布兰科。

“怎么了？”李维问向泰迪。当他顶着雨跑进酒馆时，泰迪的目光就莫名其妙的很。所以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内李维并没有与他交谈太多，现在他实在忍不住了。

“你是从首都来的吧？”

李维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酒杯丢在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只与这人只见了第一面，对方就认出了自己的来历。莫名的，他想到了那个半醉时认出自己的醉汉。

什么情况？老约翰送的衬衣衣领上难不成还有“此人来自首都。”“非雅茅斯本地人。”这种标识吗？

看到李维脸上疑惑的表情，泰迪心中尚不能百分百确定。他目光闪烁，试探性地解释：“口音而已，你们首都人口音都很奇怪的。”

首都的专口音的辨识度很高，在一些人看来是身份的象征，甚至有人门去学习发音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