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降头师（上）（1 / 2）

“说实话也要被打？”狄漠知道老人对他并没有恶意，语气中竟有些委屈。

老人叹气，“看见你这样还活得好好的，我觉得灰土的风土人情比中土要优良不少。”

狄漠不说话了，他在灰土如鱼得水，哪里还需要什么话术？

这条长长的黑市摊位尽头，终于来了位客人，就像是热油锅里泼下一瓢凉水，原本寂静的环境顿时沸腾起来。

老人笑了，指着那边，说道：“听听。”

狄漠看过去，只是侧耳一听，那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说客人天生祥瑞，也有说客人印堂发黑，又是与此物有缘，又是需此物化解血光之灾。

百般说辞，千种借口，从未退缩的狄漠此刻脸上都皱成一团，少见地面露苦色，“真让我学这个？”

似乎知道老人又要一掌拍来，狄漠往后一缩，可预料中的被打并没有出现。

老人有些好笑于狄漠的小题大做，“怎么可能，这群人都是人精，那人步履拘谨，脸上又遮得严实，大概率就是有了目标，其他人只不过是探探口风罢了。”

狄漠若有所思地点头，就见到那名客人走到一处摊位面前，压低声音随便交谈几句后，便拿走了一件物什。

拿完后，那人便落荒而逃，在众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中离开了。

狄漠又转头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面前都摆着摊子，再不济都竖了张牌子，上面写好了定价。

但老人面前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也不主动吆喝，“你是在这里卖什么？”

老人烟瘾又犯了，但身上已经没有了余粮，只能咂咂嘴，听到狄漠的提问，他笑出满口焦黄的牙齿，“臭小子就来探我的底了？”

他抬头看了看夜色，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大概是没有客人了，走吧，你这几天就在我这边住着。”

狄漠惊喜中带着迟疑，“真的假的？”

“当然，你不会以为我会卖了你吧？想多了，你这种小屁孩做事都做不利索，谁想要？”

老人看出了狄漠的顾虑，笑骂道。

狄漠挠挠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沿着城墙走了一段距离后，缓冲区赫然开辟了一条小道，从小径里面走入，便能看到搭建的各式各样的木屋。

“这里……不是被当做缓冲区，不允许生人进入吗？”

狄漠一脸愕然地看着附近已经被开辟成初具规模的建筑群，不由得呆立在原地。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不让我们住吧，当然还是划分了界限的，有最后红线，还有高度限制，其他方面就默认了。”

老人乐呵呵地走进一栋木质建筑，低矮的平房悬空而建，只有几根原木负责支撑整座房屋。

狄漠踏上楼梯时，脚底的嘎吱作响，让他怀疑这座房屋会不会马上倒塌。

“只要不蹦跳，不乱跑，不乱晃，就不会出太大问题，我都住了三四年了。”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少操心。

打开老旧的木门，里面的布置很简单，无非一床，一桌，一椅，还有几条已经劳损不堪的凳子。

老人点燃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房间，他打开抽屉，在其中摸索，掏出一根烟揣在身上。

他走到房间角落，提出一个木桶，里面盛满了水，道：“你要喝水就在这里喝，要洗澡的话，去外面的河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