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分兵（1 / 2）

这是一个静谧的夏夜，夜幕低垂，繁星满天，黄河在不止息地奔流着。

然而，随着低沉的号角声传遍军营，夏虫的低吟声戛然而止。在号角声里，将士们纷纷起来，收拾营帐，检查装备，急匆匆地吃几口干粮，喝几口水，便急匆匆地集合。

只有滔滔黄河的奔流声，马匹受惊时偶尔的嘶鸣声，士卒们都保持着沉默。

由于提前布置，调度得当，虢公的大军很顺利地便渡过黄河，进抵温邑，驻扎在温邑城南郊外的河滩平原上。

温邑虽小，但有重要的战略价值。东迁以来，便是周、郑争夺的焦点。于是，居住在这里的百姓早已见惯了兵车与战争。大军进驻，竟没引起一丝的骚动。

按照计划，王师将在温邑南郊分兵，由虢公率领主力，坐镇温邑，布置沿途的阻击。一部由姬狐率领，前出至黄河北岸，等待时机，击郑军于半渡，然后诱敌深入，以便于虢公层层阻击。

由温邑到黄河北岸，有四五十里，距离虽然不远，但其间多山林丘陵，山路蜿蜒曲折，是藏兵的理想之地。然而，这种地形也为姬狐前出北岸增加了难度，他们无法乘坐兵车，只能徒步前往，大大增加了诱敌的风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姬狐和单四他们倒是跃跃欲试。

分兵已毕，出征在即。在温邑南郊，姬狐召集部众，做战前动员。此次跟随他执行任务的，除了那一批虢、郐遗民外，还有姬狐自己的王子卫队。虢公再三要求增兵，却被姬狐婉拒，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创造奇迹，虽然这种想法很蠢，但姬狐偏偏就想去试试。

“兄弟们！”在士卒面前，姬狐完全放下了王子的架子，真心把士卒当做了自己的兄弟，这对于其他贵族子弟是难以做到的，但姬狐做起来却毫不费力，他一向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不会因为自己是王子，能力就会比别人强多少。真正的实力，从来不需要装模作样！

这一声亲切的称呼，引来了士卒们热烈的回应，“在！”

“战鼓已经敲响，我相信大家早就准备好了。此次征战，虢公任命我们担任前锋，担任阻击诱敌的任务，这是对我们的信任，更是我们的光荣。热血男儿应持三尺剑，横行于千军万马之间，死亦无憾！今日，我们将奔赴前线，用手中的矛戟，书写我们的辉煌。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么？”

“战！战！战！”豪壮的应答声响彻云霄。

随姬狐出征的，有虢、郐遗民一百人，王子卫队一百二十人。自姬狐以下，每人装备硬弓一张，护身小盾一张，硬杆青铜箭簇羽箭五十支。将校每人一把青铜剑，士卒每人一柄长杆矛戟。每人携带三日的干粮，一只牛皮袋的饮用水。

出征之后，没有后援，没有辎重支援，他们要全部靠自己，去完成任务。

出征前夕，姬狐召集伍长以上的军校，给他们交代出征途中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顶着夏日中午的太阳，姬狐率队出征，他们是一支轻兵，更是一支奇兵，所以，选择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节点出征，为的便是避人耳目。

出城之后，没有走太远，姬狐他们便进了山林，郁郁葱葱的树木遮住了阳光，使林间的山道更显幽暗，使人产生一种傍晚将至的错觉。

为安全起见，姬狐令卫队队长姬山带人前出探路，为全军开路。

姬狐信得过他这个卫队队长，他虽然姓姬，却没有王室的血统，只是因为周王欣赏，便赐姓姬。他还记得，那时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第一次见到姬山时，姬山已经是一个中年武士了。如今，姬山已经满头花白了。

关键之时，姬狐信得过的，还是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卫队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