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誓死不退（2 / 2）

他们也真得急了。

内心恐吓自己，万一身后那些八只眼睛四条胳膊专吃人头的恶魔追过来怎么办？

某个五十多岁的老兵痞扛着刚抢来的满杆糖葫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面前的将军说道:

“禄球儿，你行行好，先放舅舅过去。别忘了，当年可是我领你进的军营……”

寒光一闪，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逃兵们彻底吓出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方又一阵爆炸声传来。

某个丢掉头盔蓬头垢面的年轻士兵朝站在对面最左边的那个提刀男子悄悄说道:

“六子，你偷偷放我过去吧，咱可是老乡啊！”

又是一刀下去，众人身前多出了个滚“球”。

人群中一阵惊呼。

洪流开始不自主地慢慢向后退，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短暂过后。

一满脸怒容的将军推嚷开众人从人群中逐步挤了出来，对眼前这位冷血军官破口大骂:

“杨忠禄，你他妈一个小小督卫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拦着大家，老子可是中军偏将王……”

名字还没说全，刀光一闪而过，整个人就变成了两截。

中军偏将王保然开始拖着他那半截的身子在地上一边转圈一边嚎啕大叫。

你也不知道他在喊什么。

一会儿喊“我这中军偏将花了多少钱”，

一会儿喊“翠花楼的阿巧姑娘”，

一会儿又在喊“南城脚下埋着的银子”。

杨忠禄的随从小乙也许是听烦了，提刀上去，踏在中军偏将身上又是一刀下去，偏将最终还是成了“跑偏的球”。

连中军偏将都倒在了这里，再也没有人敢露头出来说情。

一众人挤着往后退，越退越远，逐渐与面前的“杀头军”拉开了距离。

“有谁亲眼见过敌军模样？”

杨忠禄扯着那粗沙的嗓子大声地喊。

见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出声，他提高音调继续说道:

“老子活了三十几年，从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更别说还会集体出来攻城的了！”

“探子前几天刚传来消息，攻打海河县的敌军只有区区三万多人，哪来的八十万一说！”

“我襄阳城自古就是军事要地，易守难攻，即使敌人真得有八十万，他能破得了咱城头的万弩箭阵吗？”

“现在光是自己吓自己，仓皇而逃，丢人都快要丢到姥姥家了！”

见众人低头不语，他把那把连环刀立在身前继续讲道:

“他幽固坤治军不严，即使不被炮炸死，到头来也会被我砍死，那叫死有余辜！”

“我襄阳守军，孤守此处数年，朝不能果腹，夜不敢沉眠，皆为保城中百姓安宁。”

“如再有敢欺辱民众者，杀无赦！”

说到此处，杨忠禄提刀怒砍旁边一旗柱，柱子应声倒地，正好砸在逃跑的众人面前。

“我襄阳守军，食皇粮，受皇恩，堂堂十万之众怎能临阵脱逃？如果被那几千先头部队打垮了，简直成了奇耻大辱！”

“丢你我军人的脸，丢皇族的脸，更加丢咱父母的脸！”

“我先锋营誓死不退！愿意逃走的，扔下手里的东西，赶紧滚！”

“如果愿意留下来，我称你一声英雄！那就一起同我前去阻敌！”

人流逐渐分成了两半，中间露出两人身宽的通道。

杨忠禄带头，先锋营陆陆续续从人群中穿过。

直到先锋营的人都走了后，人群才再次蠕动了起来。

多数人依然低头向前走。

不过也有小部分人慢慢拿起了地上的兵器，追随着先锋营的脚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