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二四密境(2 / 2)
这一尊古拙少年冷哼一声,渺渺余音淹没于滔天火光之中。
不着丝毫烟火气息的武道,泛着难以想象的可怖杀机,让人刺骨的寒冷。
轰这一方火领,骤然崩塌,化作无数碎片。
只余下一道,火光中少年远去的身影。
与此同时,其他的密境之中,亦或张扬跋扈,亦或内敛谦逊,亦或无法无天。
一道道身影,也纷纷打破密境,脱身而去。
…………
凤梧金阙,
荀尚观与一众族老,望着铜镜之内,纷纷乱乱的景象,尽然鸦雀无声,都津津有味的看着镜中的一幕幕。
尤其是那几道,率先打破密境的身影们,更是集中了大多的关注。
固然,这些子弟们的武力,在在坐诸人而言,俱是不值一提,只需一根小拇指头,就能轻易碾死一批易筋煅骨的武夫。
但,以他们的修为,多年苦修至此,自身潜能已尽,一生也大多定格于此。若没有太大机缘,是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而这些后辈子弟,正似初生骄阳,旭日东升,光照大千,前程不可限量。
故而,关注于后辈子弟,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荀尚观若有所思,道:“这,指玄刀啊!寡人记得这门武学,可是老叔的看家本事。”
《指玄刀》作为一门上乘刀决,荀氏子弟炼成者,当真寥寥无几。
其以指代刀,锋芒不露的神意,更是让许多人费尽一生,连门槛都无法摸到。
荀太微面带笑意,徐徐道:“这孩子,是老夫的嫡亲孙儿,武道天赋着实不错。任何武学一炼就通,一通就精,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嗯……”
荀尚观默然颔首,于一国之君而言,荀尚观国事繁忙,哪里有闲情雅致,去知道一易筋煅骨的小辈。
当然,若是这少年,真有着宗师级数武力,那就合该另当别论了。
所以,纵然荀氏三杰,皆是名声赫赫,但荀尚观未曾,真正的当过一回事。
“荀氏人才济济,寡人之心甚慰耶!”
荀尚观带着喜色,看着这些打破密境的天骄们。
“咦……这不是君侯家的小十四么……”
蓦然,族老中的一位麻衣老人,指着荀少的狂暴身影,豁然开口。
这麻衣老人,即是演武阁两大族老之一。
一旁青衣老人,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镜中荀少,施展的种种武道杀法。
映入眼帘的,正是荀少依仗,肉身强横无匹,生生撞碎道兵灵性的一幕。火花四溅,犹如百炼之钢,肉身铮铮铿锵交鸣。
以肉身硬撼道兵,肉身之强悍,堪于百炼兵,甚至是利器相比了。
荀尚观闻言,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看了看镜中景象,道:“确实是小十四,没想到一载不见,小十四的武道,突飞猛进至斯了。”
宫中族老们,可谓人老成精,老奸巨猾,吕国夫人的骄横,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而君侯家事,也非他们可以插手。于是看着一路打法狂暴的荀少,都识趣的暂住了话题。
…………
“第七密境!”
荀少一路横冲直撞,打法暴烈刚猛,凡是阻拦在他面前的,都在荀少一双铁拳之下,纷纷化作齑粉。
二十四节气,二十四路变化之道!
荀少以易筋煅骨,一十一炼的强横肉身,硬生生闯过了七重密境。
此刻荀少,精神已有疲态,身上也带着些许伤势。
“不够,不够,不够啊啊啊!”
这二十四密境,一重重的密境,俨然化为压力,刺激着荀少,快速的成长。
此刻的荀少,一身积累何其雄厚。看似他只用了短短一年,就走完了他人十几年的路。
但,荀少于大越世界,苦磨百年的武道经验,更有那一头白虎的一缕纯阳元神,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大机缘。
而荀少根基,更经过多次打磨,已是达到进无可进的地步。只差着一丝毫厘之距,就能再度踏入一十二炼层次。
“快了,快了,”
周身上的气血,已然压抑不住,似乎要沸腾起来,荀少低声嘶吟,内家真劲儿如虎咆哮,撕碎着一切挡在他视线范围内的存在。
轰
一道道惊雷,自眼前划过,霹雳跳动间,血肉中炭黑一片。
“吼吼”
从喉咙中暴发的咆哮,荀少迎着雷霆拼杀,毫无遮掩的肉身力量,宣泄着极致的蛮力。
荀少紧咬牙关,承受着雷霆的磋磨,大块大块死皮褪去,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躯。
这是荀少的机会,一生唯有一次的大机会。
生死攸关,背水一战!
荀少就是不求那名列三甲榜首之后,得的封邑之赐,也要于这上元礼中,真正的展露头角。
能在众目睽睽,诸位族老见证之下,一展自身价值。才是烨庭之中,真正的自保求生之道。
只要诸位族老,见着荀少的价值,自然就会有族老,会下定心思,伸手援助荀少。
泱泱荀氏,既然能传承八百载。从一方小族,不断的强大,成为豫州大国,有望角逐豫州霸主之位。
就是因为荀氏的子孙们,都有着一股子狼性,一股子狠劲。
他们就是从不断,撕扯着周边诸侯的‘血肉’,一步步发展壮大至今的。
无用之人,死则死矣,族老们绝不会去深究,更不会去追究。
但若是有天资禀赋的子孙,中途崩殂,这些族老们绝对会吝惜,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荀氏的不可欺、不可辱。
于荀氏有价值者,才是族老们的心尖尖儿。
荀少自是知道族老们的想法,他也是做过一任帝王,开国太祖的人。荀少比谁都了解,这一种枭雄人物的思维方式。
亲情,有时真的是一种奢侈品。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才是让那些枭雄们,心安理得的前提。
“混元一气劲……”
肉身轰鸣,仿佛冲破一重玄关,一股股血液,凝聚成金浆玉液一般沉重,犹如水银一般徐徐流动着。
这些水银一般的血液,不断涌动,凝聚为一点,渐渐渗透如骨骸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