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说中的城乡生活(1 / 2)
预计去的是西面的外邦,贴心的,备了一张棋盘。泽维尔和芮内思就一直在对弈,像是度假一般悠闲,我一开始并没有心情观战,但最后实在是无聊才加入了进去。爱德华一直在盯着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王都内邦现在最亮的就是天顶院和王宫,而它们现在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我揪揪衣服,法师袍换下了,现在穿的是我一开始来王都时的衣服,只是蒙上一层更华美的料子,所以很柔和轻便。
芮内思会在战局不利时抱怨两句,“我现在应该在参加聚会的。”
“得了吧,亲王府邸的都是那样子。你们的宴会也华美不到哪儿啊。”我对战局不予评价。
“你们又没参加过‘夜灯’,况且真正有宴会的话,没人会办在宅邸中,那次更强的目的还是宣布你们的消息。”
“头头是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评判那场宴会?”泽维尔在紧锁着眉头推出一步后反问。
“也只有你们这些没见过真正的上流聚会的乡下人才看不出来。”
泽维尔最反感别人攻击他的出身:“我还是卡玛利拉血统。”
两人眼看着又拍起桌子来,棋子都被震落到地上,我只好先撤开棋盘,好在有足足可以容纳六七人的空间,放一个棋盘加一些棋子不成问题。
爱德华仍然在盯着窗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是工整的白色街道和一盏又一盏路灯,不久后,又成为了灌木,这寓意着已经抵达外邦和内邦的交界地,但爱德华依旧对着这一切发呆。
“隆隆”声传来,这是城门打开的声音,就已经到城墙一带了。四周还是没有一点变化波澜。
泽维尔和芮内思看向彼此的眼神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像两只斑鸠。
马车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行,开始穿过一大片田野,豁然开朗,我还能远眺见安多鲁斯那阴影中巨大的城堡与飘扬的旗帜,但越来越小,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芮内思紧紧捂住胸口口袋,泽维尔则在窗上磕了一下,但还是装作无伤大雅的样子。
又不知行驶了多久,久到泽维尔与芮内思又在一边抱怨一边下棋时,由砖瓦和木板搭建的屋舍突然出现在眼前,仿佛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农村集舍,事实上,这里的房屋的确有种与威严不搭的感觉,但一想到毕竟是汇集五湖四海商人之地,也就释然了。
外邦到了,下议院和商贸协会的所在地即是这里——城邦阿尔马拉,马车继续走,一幢又一幢屋舍掠过,不时掠过的巷隙间闪着灯光,看来商业汇聚之地之与这里只差一条街。
在一阵骚动中马车停下了,外面传来问话的声音,我们几个跳了下去,灯光还是微弱且灰暗。
带头的是一名穿着黑礼服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整齐地梳理起来,眼角细长,带着笑容,胡须很干净,三十出头的样子,上衣是显贵的呢子面料。“彼埃尔先生说了,克若尔先生的少爷在外邦期间得跟着他,所以请见谅。”他带着白手套,在此刻十分显眼。
“安思莱德一定讲过这是王室特批的命令吧。”我这时才看见车夫的样子,他十分高大,戴着一顶黑色宽边毡帽,外套很大,黑色的裤腿上昨日折叠过的痕迹清晰可见,脚上也是一双宽头黑皮鞋,很显然不久前被人细致地打过油,背影看上去三四十岁。他背对着我们,说话音调很粗:“况且还缀有枢密庭的文章,除去顾问院外,应该还有规律司的。”
“王室公务,自表理解,如有不便,还请见谅。”男人的瞳仁是黑的。
“闪开吧,我本来就不适合外交。”见男人还没有让开的意思,车夫补到:“教会的人不怕麻烦。”
他绝对不是车夫,我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想想也是,谁会让一个真的车夫负责这种事务。
“请转告彼埃尔叔叔,让他不必担心,天亮后我会去找他的。”芮内思插进话来。
得到回话,男人便不再执着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化解,好像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句话来摆脱自己的罪责,再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谁知道呢?
但现在的局势是他们退下了,有人还想多说几句,但被男人打断了:“那么多有冒犯,请原谅。”
这句话就是挑刺了,但“车夫”只是很用力地从鼻孔中发出“哼”声,并没有多说,而是十分大度地表示不再追究,我们再次上车,他们只是脱帽致礼,然后礼貌的站在路的两边,等待马车穿过,然后回去向主人复命,毕竟都是迫不得已。
“也许外邦能够比在王都轻松些。”泽维尔表示期许。
“你们又没有享受过在王都的生活,只不过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中来躲避一切突发状况而已。”芮内思对此般言论嗤之以鼻。
“我们此等愚民,自然享不了如此福气。”
“别把爱德华拉上。”
完,又开始了,这次我把棋盘摆在了我和爱德华之间:“让他们俩交流去吧。”我把爱德华拉过来,然后开始专注于棋局中。
大概在我连续输了四五盘后,车轮停止了转动,车门被粗暴地拉开:“先生们,到了该下榻的地方了。”这时我才看清车夫的相貌,那是一张四十左右的脸庞,十分严肃,不苟言笑,它的主人还有一双鹰隼一般深邃的棕色眼睛,络腮胡子留着胡茬,鼻梁高挺,鬓角短而硬,额头上尽是褶皱,偶尔掺有一些斑点,但因为主人古铜色的皮肤,所以反而更增添了凌冽之气,虎背熊腰,走到哪里都始终是一种坦荡的气魄,但又因此而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们用尽学过的繁文缛节,抖露出自己的毕生所学来让自己显得十分高贵,但事实上我们错了,此时已过夜半,况且我们本来就想逃难一样掩盖行踪,所以此刻大堂空荡,只有几名穿着紫红色天鹅绒制服的礼使在穿梭,我觉得脸上发烫,但芮内思和泽维尔同时有礼的走上前去索要钥匙,最终由于泽维尔更讨喜的容貌,厅堂礼使交给了泽维尔。
男人静静看着这一切,然后慢慢走上车,利落的驾车离开了。留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