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现实解体与被害关系妄想(1 / 2)
交完班我尝试着调整自己进入上班的状态,早上我发现王院长继续休假,今天又是我一个人查房。这时我的脑子因为失眠像生锈了一样,早班交班的内容我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我的脑子里想的是向如梦表白失败,早上陈主任的电话,还有感觉自己被监控的感觉,以及自己迟到交班时陈主任与护士异样的眼神。
我因为休息四天假,住院的病人住院时间一半是一星期,在床的病人有一半都是新面孔。这要是在以前,看过医嘱看过病历,我很快就会记住这些病人的信息,再去查房时我特别顺利,大多数的情况我都能自己处理,遇到不懂的我再问陈主任或打电话处理。
可现在,我尝试着再次去记住这些病人的信息时,竟然一个简短的主诉或诊断都记不住,我开始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已经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了。不过,我还是想到了一个笨方法来应对查房,把所有病人的病情与用药情况,简单的记录在本子上,然后再去查房。
“你会不会做医生?”那天那个患者侮辱我的话再次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清晰又十分真实,仿佛这件事才刚刚发生。
当看到办公室的钟表指针到了八点半时,陈主任、龚医生他们都去查房了,我仍坐在办公室与自己的情绪及这些异常的感知斗争着。我看着空空的办公室,看着办公室的门,感觉门外的世界让我感觉恐惧,感觉陌生,感觉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抬头看着那个钟表,时钟嘀嗒嘀嗒在动,我感觉办公室里已经安装了摄像头,有人在监视着我。这种感觉出现后,我脑海中又浮现出陈主任他们在看着监控议论我的场景,我吓得又抬头四处看了一下办公室。
当门口传来一些声响时,我再也不敢坐着,拿着水杯起身去饮水机那接水。见许久没人进来,又小心的走到门口去查看。我此时感觉曾经熟悉的病房走廊特别陌生,走廊里与看不到的病房里充满了恐怖的气氛。门口及走廊都没有人,偶尔传来几句模糊的说话声,这让我感觉这时的医院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医院。
当我更加仔细的想听清楚这些模糊的话时,嘀嗒嘀嗒,我清晰的听到办公室里的钟表声音。再看时间8点45分,我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8点43分。
“怎么又慢了一分钟?”我这时感觉陈主任他们应该查房应该查了一半了,又感觉这里已经不是病房了,他们像是就在做一件事监视着我。为了弄清楚自己的疑问,还有这异常的感知觉时怎么一回事,我最终决定去去查房了。
我克服着自己的恐惧向一步步向病房走去,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很快,我看到了在配药室里的陈慧,我看了她几秒,她都一直在低头忙绿,根本就注意不到我。我从未看到她们如此忙碌过,有些觉得奇怪,不过回想起以前自己这时都在查房,当然看不到。又看了看台上摆满的注射液及药品,我感觉这多的异常,而且我感觉她的忙绿像是装出来故意迷惑我的。我再看她时,又感觉她身体里有双眼睛正盯着我,但看她忙绿的配药的动作却不像是装的。
我边走边想着这些奇怪的感觉,当经过留观室时,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黄玲。“黄玲。”我叫了她,她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走进了配药室。我特别意外,更加怀疑这个世界,因为在以前黄玲在我叫她的时候她总是会笑眯眯的说上一句话。
当我来到第一个要查房的病房时,我看到里面的病人都是陌生的,我又开始紧张,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6床,李大为,6岁,昨天入院的?”我居然突然流畅的说话了,但语速却特别快。
李大为:“是的。”听到他回答,我赶紧看了一眼纸上他的资料,诊断支气管哮喘,主诉咳嗽、喘息3年,加重1天。
“还咳嗽、气喘吗?好些了没?”我的语速仍他别快,我感觉自己现在说话像是另外一个人。
“还有些咳嗽,气喘好多了。”他说话的声音也比较大,没有明显乏力精神差得样子,我感觉他状态还可以。
“有没有痰?”我继续问到。
“有一点。”听到他回答,我又拿着听诊器听了下他的肺,发现右肺底部有一点点哮鸣音,未再发现其他阳性体征。就这样,我继续按照这样的方法给其他病人查房,不时也会感觉紧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异常感知觉。
在查到28床病人时,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这个是个上呼吸道感染感染的病人,男性,5岁,常年吸烟,是因咽痛、发热3天入院的。当我用压舌板查看他的咽部后发现,他的咽不红,双侧扁桃体也不大。又听了他的肺部,肺部呼吸音清,没有听到啰音,其他体查也没有见到明显异常,可我那是却总想着找出阳性体征来验证这个诊断。但最终没有找到,这让我感觉他不像个病人。
我疑惑的问到:“你现在还有咽痛或其他的不适吗?”
“没有了,我已经好了,要出院了。”他高兴的说到。我因为没有见到他的任何病症,又感觉他现在完全就是个正常人,又想起今早发生的一系列异常的事,我感觉他是医院故意安排的假病人。我没有与他过多纠缠,又去查看其他病人。
就这样,我勉强查完了房回到办公室时,感觉又累又困,休息了一会才开始开医嘱。这时我的大脑思维更加迟缓,看着自己记录的查房的内容,想好久才能想起病人的情况,开药时我甚至会想不起平时熟记得药名,折腾了好久才开一个医嘱。
开医嘱过程中,有个病人过来办公室说他反酸烧心,要我与他开点药。我当时正在绞尽脑汁给另外一病人开医嘱,便对他说:“我现在在给一个病人开医嘱,下一个就给你开。”
“那记得给我开了,我去病房了。”他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但当我好不容易开完这个病人的医嘱时,我却忘了这回事。直到我开完查房时的医嘱,再回头仔细想也没有想起这个医嘱。直到他看到其他病人发了再次回到办公室问我:
“医生,我的药帮我开了吗?”
“开什么药?多少床?”再次看到他,我觉得非常奇怪,我记忆忘记了他来过办公室,更不记得他叫我帮他开药。
“反酸烧心的药啊?16床?”他疑惑的说到。
“算了,看来你忘了。”他似乎看出来我的状态不好,也不再纠缠。我点开医嘱系统给他开了护胃的奥美拉唑肠溶胶囊与保护胃粘膜的硫糖铝咀嚼片,我脑中忽然有点印象是有个人要我开过药。想起自己早班时记不住交班的内容,查房时记不住患者的疾病与用药,我感觉很有可能是我忘了,于是我叫护士李诗过了医嘱,又交代她去药房把药拿回来后交给我。做完这些,我感觉好累,瘫坐在椅子上。
休息了一会,我便开始写病程记录,我发现自己居然组织病程的语言也十分困难,尤其是要总结病情对病情进一步分析时。在写到28床那个已经明显好转的上呼吸道感染病人时,我想到自己感觉他是医院故意安排的假病人,我再也写不下去,感觉自己现在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他们像是在保护病人,也像是在对我进行观察研究,也像是知道我有自杀的想法,在保护着我。
“我真没用,我以前自信以为自己学到了很多,很快就可以独挡一面,如今竟然还需要人这样来保护。”我开始自我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