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幻觉的攻击(1 / 2)
我越来越自我怀疑,对这种歪曲的现实我越发深信不疑。我此时觉得特别尴尬难受,我想逃避这可怕的现实。听着耳边不时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我开始幻想着自己能够穿越,幻想着时光倒流,甚至幻想着自己变成一粒尘埃,永远的离开他们,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当我感觉到自己长长的头发与胡须不舒服时,我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疲惫显老的面容,双目无神,整个人没精打采,仿佛几天时间就老了十多岁。当我想去拿剃须刀剃胡子时,一个自我的声音又开始攻击自己。
“你剃了也没用,你本来就又脏又丑。”我无力反驳,不敢再去剃胡子,我怕他继续攻击我。
我在脑中不断的回想着自己过去的样子,我想起大学时有一段时间整个人也特别精神阳光,对未来充满希望。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的精神阳光之气慢慢消失了,我的希望也慢慢破灭。整个人开始经常陷入幻想,陷入迷茫与自我怀疑中。到现在幻想也破灭,陷入幻觉与妄想的世界中,陷入绝望与自我否定中。
“我到底喜不喜欢如梦?”我的大脑快速的回忆起所有自己与她在一起时的感受。从来医院前,她的声音,她的样貌,她的姿态,又想起与她一起散步,还有吃饭时吃醋的场景,想起这些我十分坚定自己是喜欢的她的。
“可为什么雪琴会这样说我?”我十分疑惑,不过我还是找到了自己不喜欢如梦的证据。我想起自己有时对她的感觉也似乎没有那么强烈,有时自己也弄不明对她的感觉,面对她时我经常犹豫纠结。
“如果真是这样,我的爱又算什么?”我想到了爱,我不明白爱是什么,也不明白雪琴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也更不明白如梦对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断的在脑海中回忆着过去那些和她们相关的记忆,试图解答自己的疑惑。最终,我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如梦微笑着闭着眼的那张唯美的照片上。这张照片是如梦发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她在阳光下闭着眼睛似乎在做一个甜美的梦。这张照片,我曾去她朋友圈反复看过多次,每次看了我总是想入非非,会幻想着与她去这个美丽的地方。
这种幻想与回忆回想起来依然是一种美好的感受,我忍不住笑了笑:“我怎么会去怀疑爱?回去怀疑这种快乐的感受?”
“可是这爱有什么用?她不还是拒绝了你,甚至还讨厌你。”悲观主义的想法把我的情绪拉到谷底。
“我该怎么办?”我又陷入了纠结无助中。我不断的在脑中自言自语,希望自己的大脑能给出答案。
“咚咚咚”像是有敲门声,我先是一惊,再次回忆又感觉这阵声音极不真实。
“难道是我产生里幻觉?”我疑惑的自言自语。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出现了,我又吓了一跳,因为我感觉门外的人是母亲。在连续听到几阵敲门声后,我才终于敢确定这个声音是真实的。现实的声音与虚幻的声音混在一起,让我的大脑变得困惑、怀疑、迟钝。
“谁啊?”我大声问到,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猜测。我起先仍感觉是母亲,后来又感觉是如梦,在后来感觉是龚医生。当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时看到是如梦,我又惊又喜:“如梦?”她先是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又开口问到:“你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步?”
“好啊!”我想都没想马上开心的答应了,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放出光来。可对于这光,我却在自己的脑中种看到一个丑陋狡猾的自我形象。
如梦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那…我到时…等下叫你。”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直接转身就逃似的窜进了斜对面她的房间。我这时还张着口和她说话,可她却突然消失了,一个“好”字从我的嘴里发出一半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接着听到她关房门的声音“砰”,我心里一震,一阵莫名的失落。我感觉自己的情绪在这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感觉自己这一会儿的时间,像是不同的好几个人一人一样,我感觉如梦也像是来试探我的。
现在,她的散步邀请让我感到纠结害怕,让我更加敏感多疑。从奇怪的饭局,到她与雪琴的议论声,在到这次散步邀请,我不断的回忆起一系列事件的细节。我越发感觉这次的散步邀请也是一个不好的局,我脑中浮现她们议论我的场景,又再次听到她们的议论声。有时感觉声音是在脑中,有时感觉是在耳边,有时感觉又在隔壁。
“她应该还是有些喜欢你的,她可能是没有主见。你的情感行为自己有时都想不明白,她就更加看不明白了。你还说了谎,这让你在她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可她怎么也这么奇怪?”我想起她那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敲门声,还有特别真实的她与雪琴的议论声,还有母亲真实的声音,感觉到母亲就在隔壁房间的强烈感觉等等。我越去想这些,我越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怀疑耳朵听到的,怀疑身体大脑感知到的。
“难道母亲真实的声音是幻觉?如梦与雪琴的议论也是幻觉?如果是,那我听到的感受到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想到这里,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比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要可怕。
我的大脑似乎发现了我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于是他又开始安慰我,“声音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如果这么真实的声音也是幻觉,那幻觉和真实的声音的界限在哪里?”我被问的哑口无言。
“你能百分之百肯定你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实的吗?很明显不能,但是你亲眼看到的听到的,对你来说这就是真实的,不然就有神鬼可怕的力量出现了。”此时,想到神鬼,我更加感到恐惧,我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是真实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开始自己骗自己。很快我的大脑就相信了这些是真实的,因为这种感觉就是压倒性的。而且我觉得只有相信这声音是真实的,自己才不会陷入可怕的混乱与恐惧中。但我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陷入一种混乱未知且同样充满恐惧的世界里。
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坚持下,一阵怀疑与恐惧过后,我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刚刚思索的问题。这时我想起来如梦的散步邀请,我又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去的问题。想到这个问题,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是自己,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有决定权,我可以选择去还是不去。在这种感觉下,我选择了去。
可决定去之后,我却感觉到外面的环境与人都变的陌生了,都变得都对我不利,变得都对我有害。我无法预料去散步会发生什么,于是我再次选择了等待如梦的电话,但我感觉她应该不会打电话给我了,会找个理由说不去了。
这时的我更加煎熬,我开始感到疲劳犯困,可敏感多疑与那些异常的感知又使我不得不对外界保持一种高度的警惕。我甚至弄不清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在防备什么。像是如梦,像是医院的人,也像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又像是我不敢想的神鬼。
最终我还是把我害怕的对象归因到如梦与医院的人上,对于幻听妄想、抑郁焦虑我再也意识不到了。
在等待中,我有时会闭着眼休息一下,有时睁开眼看看手机,有时听到动静会警惕的去查看外面,有时在脑中想如梦与雪琴议论我的原因。最后想到他们都因此讨厌我,要让我难堪,要折磨我。
在煎熬了一个多小时候,我的手机终于响了,是如梦。看到她打过来的电话,我轻轻舒了一口气,像是看到了一种希望,我赶忙接通了电话。
“如梦。”我高兴期待的叫她名字。
“你要不要出来散步,我们已经出来了。”她的语气冷冷的,似乎对我有些生气。
我感觉到她并不想想叫我去散步,可能又有些担心我,所以才叫我去散步。这时,我情绪压抑到快说不出话来。声音低落的说到:“你么先去,我等下如果来就打电话给你。”
说完,我又想问她到哪里了,当我刚说出“你…”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我因此感到十分难受。
我呆呆的坐在宿舍里,也不知道干什么。电话中她的声音,还有不久前她的敲门声,还有隔壁传来的真实的她与雪琴议论我的声音不停的在我脑海里闪回。我被她的这些声音搅得更加坐立不安。我一想到去洗澡,就想到同事恶狠狠的目光,我害怕到不敢去。听歌看书这些事情,我也再也没有心思去做。
我的大脑不断的开始贬低指责自己。“我真傻!真蠢!”
“你看你做的事情,看你怎么做的人。”我这时几乎快被这些给逼疯了,我用手使劲的抓着自己头发,揪了几根头发下来,我眼泪也急得到了眼中。
没多久,我的情绪像被什么力量抑制住了,整个人突然变得麻木,像是没了情感,对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失去了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就像消失了。
我感觉到眼泪在自己的眼角都像是多余的,我内心里更喜欢大哭一场来释放自己的情绪。可悲伤压抑的情绪我丝毫感受不到,我干脆擦干了那眼角的一点点多余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