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从山与海间走来的妖（1）（1 / 2）

或许曾经有人在香香包子铺目睹全身雪白的奇怪孩子（傒囊，或者认为铺子里原来的主人失踪的太过于奇怪，致使流言蜚语流传：那家铺子好像不太干净，有妖出没，即使天再晚也不能到那里歇宿，里面的东西也不能吃。数日之间，铺子里的生意变得清冷下来，除去附近的农人或偶然从外地过来的客人外，很少有人上门。这天，铺子里突然有了客人：爷孙两人上门而来。

重明、秋练和落落迭声喊着：“客人请进，请进！”

老者身材高大，面容沧桑，双目有神，胡须已白，身穿宽松的衣裳，颇有隐逸之风范。

少女大概十四五岁，身穿浅白色的裙衫，面容素雅，双目弯弯，腰间挂着个猫尾巴似的饰物。

爷孙两个仿佛是一株老柳树，一株桃树。

两个坐下，要了包子和牛肉汤，等到秋练给他们端上来后，少女很孝顺地把东西放在爷爷身边，又拿了双箸递过去。

老者道：“你快吃，不然这些东西要凉了。”

少女用双箸夹过个包子放在另外的小碟里，倒上香醋和酱油，递过去。

少女未说话，用一个笑代替。

老者喜笑颜开，接了过来：“还是我们家小七不忘我的口味。”

爷孙两个其乐融融地吃起来。

重明、秋练和落落被眼前的场景触动，欣慰地相互望望，而在此时，一名中年僧人走了进来。这名僧人身形长大，但素面青菜吃的太多已经让他消瘦很多，精神奕奕、神秀如斯的面容略有疲惫之态，眼角多皱纹，身上那件浅褐色的长长罩衫已不知穿过多久。肩膀上搭着个灰色包袱，里面应该是他平时乞食的碗钵、几件换洗衣衫、馒头、空的水袋或一串佛珠。

秋练见了，便道：“大师请坐，我去取些素包子送你。”

“我非是化缘，也是过来吃东西。”僧人制止秋练，坐在桌边，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块碎银子，“两碟素包子，一碗水。”

秋练回身到厨房取两碟素包子，又端碗白水过来，但是并没有拿僧人的银子：“难得有高僧上门，我们积累些功德吧。”

僧人双手合十道谢。

在吃东西的老者和少女看到落落，忽然说道：“吴州城里有人在施粥舍钱，你是小孩子，也可以去领的。”

落落说道：“钱很多吗？”

“每个孩子都能领到一吊铜钱。”少女说道，“我吃了东西，也去领。”

落落心动，看向重明和秋练：“我今天可不可以休息半天？”

秋练心想别人施粥舍钱，是赈济贫困，落落有吃有喝也去凑热闹，太不应该，可是当着少女的面也不好意思说出这些话，有点不能决定，看向重明。重明是在铺子里待的太久，憋闷坏了，实在想到城里逛逛，昨天，有几个客人说吴州城在卖的春宫图册如何如何好，重明也想看看，只是看看。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偏爱红妆。

重明大义凌然，说道：“去领钱是好事，落落一个人去不安全，还是我陪着他吧。”

秋练目瞪口呆，但也只好答应，说道：“你们记得早点回来。”

重明和落落：“领了钱就回来。”

老者和少女吃了包子和牛肉汤，付钱离去，重明和落落则与他们结伴，秋练送出铺子之外。

在进城的路上，重明和落落得知老者叫梅溪湖，少女叫梅小七，两个相依为命，别无亲人。

落落听后说道：“待会我领到了钱就给你们。”

梅小七道：“这如何使得！”

“反正也是你们告诉我的，这钱理应归你们。”落落道，“我喝一碗八宝粥就行了。”

梅小七笑道：“他们的八宝粥确实很美味，还有红枣和莲子。”

重明：“这么一说，我都感觉肚子饿了。我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在催我了。”

梅小七：“你们两个真有意思，好风趣。”

重明面有得色，忍不住吟诗道：“风流俊俏美少年，揽镜自顾不肯眠。”

“他都被自己帅得睡不着了。”梅小七挽住爷爷的手，高高兴兴往前走。

重明和落落走在旁边。

来到州城后，重明的目光在人群里打量，看来看去，还是梅小七更胜一筹，无论是从肌肤还是容貌。

“正事差点都忘了。”重明心想，“还是看看哪里有春宫图卖。”

这个时候，他们路过了浮香楼。

楼上涂脂抹粉的姑娘挥动着手帕和扇子，向重明和落落抛媚眼。

落落看上去是个孩子，其实已经是个二十余岁的少年，因此他看到那些姑娘，瞬间呆住，嘴边都流出了哈喇子。

重明自语：“看来，我有书友了。”

重明站在那里，向浮香楼上的姑娘挥手。

落落：“重明哥，要不我们去上面和那些姐姐说说话。”

重明未答，梅溪湖走来，拉开重明和落落，说道：“这是青楼，里面的不是好姑娘，快点离开这里。”

重明和落落在被拉着走开时，还在回头望，不断挥手。

“哪里有春宫图卖？”重明站在那里，这样想着。

梅溪湖、梅小七和落落已经在排队，队伍里多是老人和孩子，正在等着领粥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