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无路可退（1 / 2）
天罚缓缓醒转过来，被长矛尾部狠狠击打后的后脑勺此刻依旧发痛。
举目四望，自己正身处军帐之内，身上的皮甲不见了，变成了紧紧勒束的绳索。他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只得作罢。其他兄弟也都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蒙格正紧靠在自己身边，同样被捆成了个粽子。
“蒙格！”他压低嗓门喊道，“蒙格，你不要紧吧！”
蒙格悄悄抬起左眼，面露一丝喜色，“嘿，老哥，你终于也醒了哈，我都在这儿等老半天了。不好意思，貌似这次是我闯祸了……”
“呃，你闯的祸还少么。”
“这个……不要在意细节哈哈。老哥，想着办法逃跑了吗？”
“不好意思，暂时还没有……”话音未落，帐外顿起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他赶忙道：“安静下来……有人来了！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只听得门外守卫们一齐道：“参见陛下。”随即，门帘被挑开，一只身着白色斗篷的老狼裹挟着帐外的风雪缓缓步入，咳了两声——正是老狼王洛戛。
“别装睡了，都醒醒吧。”老狼王拍着斗篷上的积雪，只是斜眼瞟了瞟，便看透了两个俘虏的这点小伎俩，“孤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起码比你们的风餐露宿得好多，怎么样，满意吗？”
见被识破，天罚也不再装下去了，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抬眼迎视老狼的目光。
“满意，当然满意了。不用被雪淋不用被风吹，还有火炉暖着，要是再来几个狼妹妹伺候着那就更好了。就是……不知道‘主人’如此待客的目的。”
“主人待客的目的？”洛戛缓缓走至近前，“你还是很聪明的，懂得单刀直入主题。早在当初你面见柳瓦夫人的时候，孤就知道你很不简单……好好好，孤就和你们商讨一下——合作的事宜。”
“我呸！谁和你合作！”蒙格猛地吐了口唾沫，可惜差点距离，掉在洛戛脚边。
“这件事情没得谈。”天罚的回答也是干净利落，“来多少狼妹妹伺候都别想。”
“一句没得谈就可以了么。哼，你可知道，你坏了孤多少好事！”洛戛提起右手勾住天罚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正视自己的目光，“孤千算万算，假借人类和犬族之手，把紫葡萄这妮子一点点逼向绝路，然后再利用班达尔·洛格内部的棋子作为奇兵，眼瞅着就要毕其功于一役了……若非你多管闲事，她早就成为一堆白骨了。而她手中持有的魔狼石英，也将归孤所有，归孤所有！”
“对于破坏您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我深感荣幸，兼以些许歉意，却别想着让我后悔。”天罚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
“还嘴硬！你也不想想，这是我们狼族内部的事务，外人无权干涉。你在狮族待得好好的，非凑什么热闹？！”
“无权干涉？”天罚笑了笑，随即一字一顿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老狼的话里显然充满了轻蔑，“说得好听。今天获得一个朋友，明天再失去他，这样做，值得吗？”
他猛地松开天罚的下巴，举起右手，“当你足够强大时，朋友自然会有的。他们会争着抢着簇拥在你身边，尽自己所能阿谀奉承，怎么赶也赶不走！谁会侍奉失败者？只有胜者才配被前呼后拥！”
“你那是虚假的友谊。患难方才能见真情，真正的友谊，是羁绊，无法斩断的羁绊！”
老狼王一顿，看起来有些语塞，但没过多久，他却转而浮现出一丝微笑。“你说的这些，让孤想起了一位旧友。曾经的朋友……现在，孤是他儿子、他女儿的死敌。”
“等一下，莫非你说的是……”拜漂亮男孩最开始的新手指南所赐，天罚对帕雅丁家族的族谱多少还有点印象。
“不错，就是他。”洛戛冷冷一笑，“阿克拉，我亲爱的师弟，少狼主和小女王陛下的爹。为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少活了十年。”他长长叹息，“这么多年了，孤经常梦到他……回到莫迪斯的门下，听他叽叽歪歪那些所谓的信念，呵呵，每次都能笑醒过来……很可笑不是么，堂堂帕雅丁贵族居然把那些平头老百姓看得那么重，还扬言，强者要作为弱者公仆的存在……那他又算什么呢？没有强大的力量，一切都是空口评说，他有能力维护自己的一切吗？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
“然而事实上，他有这力量，不止是内心的力量，更是现实中的力量，他的孩子们也有——据我所知，四年前，你就在阳和关外被他不成器的小儿子打得屁滚尿流，不是吗？”天罚说完，哈哈大笑。
洛戛噎了一阵，随即跟着大笑起来：“你对我们狼国的历史挺熟悉的嘛，不是？”
“哪里，只是对您比较狼狈落魄的那端历史比较熟悉。”
“孤喜欢上你的小聪明了。”洛戛突然低下头，将脸凑近，几乎紧贴天罚的额头，“要我说，不如咱们联手吧，加入孤的阵营，去获得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孤已经有了全新的计划。事成之后绝不会亏待你的，虎族谢利可汗、野猪黑龙、鬣狗芭芭，还有颖狼、胡狼、獾联邦都是孤的同盟者，甚至连爬行者同盟会那边我也有所准备！除此之外，孤还在另两处安插了两枚棋子！一切皆已万无一失了！孤早已胜券在握！”
“你想得美！”天罚猛地伸脖张嘴，目标直至洛戛蠕动的喉结，但洛戛早有准备，后退一步，轻松避开了他的噬咬，“尽管你精打细算，尽管你力量强大，但是你到底是非正义的力量，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私利，心中放的没有万千生灵！你可能会嚣张一时，但是没用的，终究难逃失败的命运！自古以来，邪不胜正！”
老狼王倒退两步，冷眼看着剑齿虎，“一己私利？孤都是为了国家振兴，为了伟大的狼国！人各有志，心中的信念不同，孤也就不强求你了……”
“但是！”洛戛猛地提高了分贝，“孤也不会放任你们捣乱，明天早上，孤会将你们抛下悬崖，让秃鹫去啄食你们的正义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连蒙格也都显得如此大义凛然。
洛戛的眼神凝视了天罚很久，“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什么都不懂。”
言罢，他转身出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罚和蒙格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没一个能帮他们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