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城寨 青山（2 / 2）

虽然最后李物的确是没能完成，但离完整看完第一篇差的并不多。这就已经超出了魏邵阳的预期很多了。

特别是李物一边看还一边对照，那些比比划划的动作，更是让魏邵阳对他刮目相看了。因为这说明李物是真的有理解了杂论的内容，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敷衍了事。

李物开始翻看杂论第二篇，又照例用自己的身体做范本开始了边读边实践。

为了采光，马车的窗户是敞开的，恰巧车窗开的比较高，同时车外鲜少有人经过，而且经过之人的注意力也往往放在路途中，所以李物的举动并未被旁人注意到。

也就让车内的春秋和花月看的啧啧称奇，但出于作为一名侍女的本分，两人并未出言打搅或问上一二。只是两人对李氏叔侄的身份还是产生了一点疑问。

什么样的人家会让这么小的孩子看这种书？令史世家？好像也没听说过万山城中有什么李姓令史啊。张缉打发她们走之前也没有细说，当时她们就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春秋本是跳脱的性子，她其实是想问出口的，但是还没来的及开口便被一旁更稳重些的花月拉了拉，随后花月使了个眼色，春秋便闭口不言了，开始张望起窗外的风景。

花月谨慎的原因，来源于此行毕竟是张缉委派的。对于魏邵阳而言张缉可能只不过是司内直属的丙组成员之一，丙组成员也就是担任各地誉褍客栈中掌柜一职的人，而整个秦朝的誉褍客栈掌柜，那可多了去了。

虽在万山城的三家誉褍客栈中是以张缉为首的，但对于魏邵阳这个身居高位的首座而言也就那么回事。不过这是对于魏邵阳而言，对于春秋和花月的意义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魏邵阳自身年少时的流浪经历，故自从他在断狱司掌权以来便一直在做收养流浪儿童的事，当然也不可能是亲自收养，而是让手底下的这些人来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张缉这种丙组的掌柜的在做。

收留来的孩子经过筛选，若有天赋的就安排在司内任职，春秋和花月就是这类。若实在没什么天赋的就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吧。全大秦做这类事的其实不再少数，但就属断狱司做的最早、最起劲。

春秋和花月就是张缉还在通州旧夏时收养下来的两名孤儿，都是因为战乱导致父母双逝后流落街头的。二人便是张缉收养的第一批孩子，收养之时不过四五岁，就和李物现在差不多大，现在都快要年芳二十了。

张缉带了她们十数年，即使是从通州调任至南蜀之时也一直带在身边，视如己出，这次安排俩人和魏邵阳同行，自然也是抱有些许私心的。

想让二人能在首座大人面前表现一二，要是侥幸能被首座赏识，那未来超过他这个大夫可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谁不知道魏首座即使在皇帝面前那也是个大红人。

不过碍于魏邵阳隐藏身份的嘱咐，张缉也不敢私下透露首座的真实身份，只是交代春秋和花月，一定要好生伺候李家叔侄二人，把“李煜”当成是他来照顾就行，不该问的千万别问，做好侍女的分内之事。

两女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魏邵阳的法眼，但他也没有做任何的表示，或者说他完全不在意。

魏邵阳随着马车的晃动缓缓闭上了眼睛，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巩固境界了。原来就在昨夜他所谓的方便之时，已经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成功踏入聚灵期了。

蜕凡晋级入聚灵的动静并不大，至少对于引元期以下的人而言几乎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因为蜕凡破境之时引动的只是元气，并不会伴有太大的响动。

魏邵阳出于谨慎的关系还特地借口方便，远离了车队再突破，自然是没有惊动到其他人。

就这样，去往青山城寨剩下的几天时间里，魏邵阳所在的车厢就格外的奇特。

有一个一上车就开始看书还时不时摸摸自己的小孩，有一个一上车就能一路闭目养神的青壮男人，还有两个一上车就正襟危坐的貌美女子。

车队出发后的第二天到第五天就这样不快不慢的过去了，李物顺利的在第五天晚上以提前一天的速度看完了杂论的前三篇。

魏邵阳的境界巩固速度要更快些，约莫在第五天上午就完成了。

等到李物看完前三篇后，魏邵阳并没有急着让李物开始翻看第四篇，而是让他从第一篇开始再浏览下，加深对杂论内容的印象。

在此期间还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在第三天早晨车队出发时，李物又开始绕着车队跑了起来。其他三家的孩子刚想跟上就被自家大人阻止了。

因为昨夜休整时胡牧以安全为由已经找了林家、钱家和诗家的几位管事，算是断了这三个孩子的晨跑梦。

胡牧看到李物还在接着跑时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昨夜他去找“李煜”时也想用同样的说辞，却被“李煜”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给堵了回来。

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但是话说回来，胡牧之所以没有过多和魏邵阳掰扯，也是因为在他心目中“寒门李家”也没有多么重要，即便倒霉一点，那小子真就一不小心出了点什么事，他也无所谓。

况且，李物每天的晨跑也算是给乏味的赶路日子添了点色彩，其他的护卫们还是都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就连胡牧自己也想看看李物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这晨跑能独自一人坚持几天。

而李物呢，那自然是我行我素，该吃吃该跑跑该看看。晨跑一事，李物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爸的带领下开始了。

别看他现在年岁不大，但跑步一事已成习惯，平日中只要是有条件的时候都会跑跑。

即使是之前在岳旃蒙的城主府中就是沿着廊道跑的，都可以做到无惧风雨了。

就这样，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终于在第六日的中午，车队最前面骑在马上的胡牧看见了青山的轮廓。

望山跑死马，中午就看见了青山，车队紧赶慢赶还是走了傍晚才算真正进入城寨。

青山城寨的外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再往内前行就到了居民区，此时正是到处炊烟袅袅的时候。

空气里弥漫着烟火气息，柴火燃烧的烟气夹杂着稻米的香味，此等人间烟火之味最是迷人，闻着闻着李物的肚子都开始咕咕直叫了。

车队一行人在天黑前终于赶到了青山外城的内侧区域，因人数较多，跑了三家客栈才安顿好所有人。

城寨不同于巨城，并没有严格的宵禁条例，夜晚其实是放开了的，因此也就诞生了城寨独有的特色夜市。

车队中行商的人马对城寨自然是颇为熟悉的，见识的多了也就对夜市没有太大的兴趣，舟车劳顿后更愿意呆在客栈中。

但是那四个孩子就从来没见过夜市，在得知青山有这个特色夜市的时候可兴奋了。于是小团体就提前约好要一起逛夜市。

刚好四家都在同一家客栈内住店，等到安顿好行李后，四个孩子就迫不及待的要一起去夜市了。李物更是死缠烂打拖着魏邵阳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