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红肚兜的小孩儿 3（1 / 2）
老妈她们早早的起床，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把还在睡梦中的小哥薅了起来，刚给小哥装好吃的，王姑就站在大门口，老妈火急火燎的出来，让王姑进屋吃点东西再走，王姑蜿蜒的拒绝了：“要是收拾好，就去路上等车吧。”
“那也行，我进屋叫她们娘俩去。”老妈知道轻重毫不含糊的答道。
“妹子，那就走吧，不管他病好不好，不想过，就回来……”老妈顺势就把几张钱装在了老姑的上衣兜里。
老姑赶紧的一只手把钱拿出来，塞回老妈的手里：“嫂子，你家也不富裕，这钱我不能拿！”
“拿着吧！就十块钱！来回的路费，还有到了镇上，给人家买点东西，不能让人家白跑，知道吗？”老妈在来回的撕扯中，把钱又给了老姑。
老姑低着头看着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钱上。
不多时，班车来了，老姑他们三个一起上车走了，看着越来越远的班车，老妈老爸也是五味杂陈……
老爸这会儿也没闲着，套上骡子车就从家里出发了。老爸走的近路，不到中午就到了老姑家，院子里静悄悄的，老爸喊了喊，也不见人出来，没办法，老爸自己把车赶进院里，卸了车：“什么人家这是！大舅子来了，连个面都不露！”正打算着点颗烟进屋理论理论呢，屋门响了，老姑父铁青着脸，麻木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脖子来回的扭动着，身子越是一点都没动，发现没有老姑娘俩的影子，看也没看老爸，转身又进屋了。老爸的喉咙咕噜咽了一下唾沫，烟也不抽了，不想进屋，又觉得不行，一点一点的挪进屋，站在外屋，往东屋歪着脑袋瞅了瞅，咻的一下心就突突了，立马站直了身子不敢看老姑父。原来老姑父就站在靠东屋门口的炕角那里，比直的站着，双眼盯着窗外。老爸过后想想，那会儿老姑父更像一具睁着眼睛的尸体……脸都是青灰色。
老爸打算出去等老姑他们回来，在屋里实在是太害怕，不如出去的好，就在老爸扭身时，眼角发现西屋有条腿耷拉着，老爸的心一下子又到嗓子眼了，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这他妈的一家子都是啥人呀！吓也吓死了。
那条腿突然的动了一下，老爸条件翻射的就要跑。
“别～走。”一声沙哑的低沉声叫住了老爸。
“是～人～是鬼～？”老爸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老爸被吓得脑袋都短路了，一时没想起来老姑的婆婆。
“她二～哥，我这下～不了地了，你来扶我一把。”老婆子吃力的喊出声来。
“哦哦哦！原来是婶子呀。”老爸几步就走过去。
才看清老婆子靠着墙一条腿压在身下，一条腿耷拉在炕沿上，头上还有几片蔫了吧唧的菜叶子，身上一股嗖味儿，下眼皮一片青色。这时正张着嘴使劲的往外发声：“你扶我一把，去当院吧！”
老爸拧着鼻子一手扶着她，又紧瞅着老姑父，怕他一下子冲出来他好跑。
一见到阳光，老婆子才有一点精神，把她放到车上坐下，跑到水井那里现打了一桶水，拎到老婆子旁边：“婶子，你将就着喝一下吧，屋里我是不敢去了……”老爸不好意思的说道。
“咕咚咕咚……”
没等老爸不好意思的说完，老婆子已经自己趴在水桶上，整个头都进了去，老爸怕淹着她，一手就抓住了她的后脖领子。待她喝完水，坐在车上缓了缓，感觉嗓子好多了，就说道：“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觉得自己要交代这了……”
“我这是紧赶慢赶的这个点到了，要是走大路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到呢。”这会儿老爸嘴里叼着一根烟说道
“她们娘俩呢？咋没见着人？”虽然声音还是有点哑，但是不费劲了。
“他们去镇上找人了，一会儿回来。”老爸想到老姑话就冲了。
“哎呀！还找人呢！就是因为昨天找人看，他才严重的，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宿是咋过的！”老婆子十分不愿意的埋怨道。
“就他现在这样，再不找人看，我看是够呛，我可不能让我妹子在这待，不累死也得吓死打死！”老爸语气不善的说道。
“……”吭叽半天，也没说出啥来，就在俩人尴尬的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大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院了。老姑看上去虽然疲惫，但是眼里有了光，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有着连篇胡茬的老头，看上去五十多岁，有些瘦，身上挂着一个搭子，扁平的，里面东西不多。打一进院，老头手指来回的动着，不停的四处看，老姑家的房子是坐南向北，屋门朝南开的，当老头子抬头看向北的时候停顿下来，皱着眉头，两眼突的瞪了起来，眼里一片狠厉。老婆子扶着车站起来，还没等打招呼，就被老爸拽的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刚要和老爸说话，老爸指了指她后背的屋门口。老婆子一回头，屁胡一掂又转了过来，话也不说了，扶着老爸的胳膊，和老爸一起往园子墙那靠了靠。
不知道啥时候老姑父站在了门口，和瞪着吴瘸子一样，一动不动，只不过更吓人的是他的脸今天明显的青灰色。小哥在老姑的怀里吓得直发抖，老姑一手抱着他，一手轻轻的捂着他的嘴。
老头动了，吓的老婆子以为他也要跑，刚要上前，没想到老头子几步就越过了她，直奔老姑父去了：“我姓李，能上屋了吗？”话语里有一种不能抗拒的威严。
“嗯～进来吧。”老姑父也破天荒的说了话，一点感情色彩也不带，嘴角竟然微微的往上翘了翘。但是在老爸的眼里那比哭都吓人，这要是晚上看到，得吓个半死。
“你们都上屋吧！做饭，吃完饭再说事儿！”李老头就像主家一样说道。
老婆子悄咪咪的凑到老姑跟前：“你在哪找的？这个顶用吗？昨天晚上可是把我折腾够呛！”
“妈，李叔说他能看，但是看完他得把闹事的东西拿走，另外要二十块钱……”老姑抱着希望的看着她婆婆。
一想到昨天上的事儿，老婆子就打哆嗦，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行，能看就行，但是要看不好，以后你可别走了！”
“嗯……”老姑瞅了瞅老爸。
“那可不行！看不好我就把他们娘俩领回去了！”老爸立马回头冲着老婆子说道。
“快点做饭吧！”老李头在屋里又说道。
几个人听了也不嘀咕了，赶紧的刷锅做饭。老爸他们到屋看到的就是老姑父又回到了炕里面骈腿坐着，抬头两眼圆溜溜的看着老李头。老李头则是靠着柜坐在椅子上，自己已经沏了壶茶，呲溜呲溜的喝着，也不搭理老姑父，老婆子这回也不敢上屋去搭讪了。
“把你家的那只公鸡杀了！炖肉！”老李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啥？还要杀鸡！”老婆子一听杀鸡，一下子从灶坑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嗯，快点！就现在！”老李头不由分说的吩咐着。
“那可不中！那鸡可是种鸡！”老婆子不愿意。
“杀！我去抓！”老爸说着就越过老婆子冲着鸡圈去了。
“哎！哎！”老婆子还想叫。
“你要是不杀，我就走！”老李头瞪着老婆子说道。
“这……这。”老婆子立马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