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卫和露西（1 / 2）

“好了，小子，该起床了。”

维克托一巴掌抡在大卫的后脑勺上，发出了相当瓷实的声音。

刚从麻醉剂效果里缓过来的大卫迷迷糊糊地抬手摸着自己生疼的后脑勺，第一反应是问道:“现在几点了？”

老维把左手上的复合手术工具卸下来，屈指“咚咚咚”地叩打着大卫的脑门儿，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装着最先进的歧路司3型光学义眼，怎么好意思管我这个原生人问时间？”

“呃——”

大卫快速眨巴着眼睛，将视线中暗红色的自检清单一一关闭，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信息:“9:24 p”

还好，时间没有拖到太晚，自己回去还能给妈妈更换营养液和集尿袋。

他站起身活动着仿佛焕然一新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脊椎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僵硬此刻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灵动丝滑的反馈感。

只要一个念头，身体就能做出相应的动作，比合成巧克力还丝滑，比高目砂纸还顺溜。

原来自己的身体可以灵活到这种程度吗？

大卫大幅度地做着下腰的动作，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有人关心自己，为自己指明方向的感觉，真好！

他麻溜地直起身三两下套好衣服，看着在活动僵硬肩膀的维克托，问道:“请问我应该付多少钱？”

维克托的肩胛骨发出嘎吱嘎吱的骨骼摩擦声，他看了一眼大卫，没有说话，只是从平时倚着的那张桌子上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复合纸包，丢进大卫怀里，摆了摆手:“下次再说吧小子，等你在道上彻底走起来了，回头来把我的帐给清了就行。”

他顿了顿，从脸上摘下黑色方框眼镜，认真地看着大卫的眼睛，说:“为了母亲的性命而奔跑在随时都会坠落的边缘，大卫，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但是在这里，光凭勇敢是不够的。就像你现在为了省一笔小钱去找黑医生去做义体植入，但是你必定在日后付出千百倍于此的惨烈代价。仔细想想吧，孩子，一切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大卫仔细听着维克托的话，每一名前辈的经验之谈对于他这个新人来说都是珍贵的宝藏，他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对维克托点头道:“谢谢你，大夫，我会记住的。”

“只有我妈才会叫我大夫，你跟大a他们一样，叫我老维就行。”

维克托用衬衫下摆擦了擦眼镜镜片，戴起来之后从裤兜里掏出一瓶吸入器，隔着老远丢给大卫，说:“柔性兴奋剂，强化你和斯安威斯坦的神经连接，现在吸一口，两小时之后再吸一口。我给你的袋子里是抑制剂，一天早晚各用一次，义体用完感觉到不舒服也要来一次，清楚了吗？”

“清楚了，大——我是说——老维。”

大卫将吸入器的喷口咬在嘴里，按动顶端的按钮，感受着清凉的药液顺着自己的喉咙沁进身体深处，顿时感觉自己与背上的金属造物联系更加紧密几分。

维克托忽然拍了拍自己微秃的脑门，说:“不好意思，孩子，上了年纪忘性大。差点没告诉你，吸了这个之后，如果你不想开着车从跨海大桥的护栏上冲下去，那就最好别碰任何跟方向盘有关的玩意儿。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驾照吧？不怕ncpd找你麻烦？”

大卫撩起衣摆向维克托展示自己腰间的前奏左轮枪柄，说:“这个就是我的驾照，还让我远离一切不必要的困扰。不过我会记住你的忠告，谢谢你，老维，再次感谢。”

看着大卫推开栅栏往楼上走去，老维忽然笑了，低语道:“这混小子……跟大a以前还挺像……”

爬上楼梯，利用义眼的夜视能力从满地垃圾之间寻找着落脚的空隙，打开通灵馆的后门，大卫一眼就看到了米丝蒂伏在冷冷清清的柜台上，摆弄着她的那些纸牌。

听到感应门开启的声音，米丝蒂转过头来，画着烟熏妆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用她一贯的空灵声音说道:“嗨，晚上好，大卫。”

大卫在脚垫上擦掉鞋底沾染的脏东西，同时说道:“晚上好，米丝蒂，没跟你的男朋友打电话？”

“他去出任务了，我不方便打扰他。”米丝蒂将手中的塔罗牌摆放在桌子上，“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来一场占卜？”

“为什么不呢？”大卫站到米丝蒂对面，有点拘束地问道:“我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