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1 / 2)
贝赫……贝赫……
马匹上的落寞的人听到了谁的呼唤。
贝赫久久地驻留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感到一切都从根源上远离他了。这就好比为他建立了一个混沌的空壳,他缩在里面,外界向他送来的讯号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些呼唤沉没在无际的黑暗,深渊浮起来几个易碎的泡沫,仅仅只有这些是不够把贝赫惊醒的。
“贝赫!”
这声高呼宛如晴空里的炸雷,把昏头昏脑的贝赫强行拉回了现实世界。他睁开眼睛,麻木地看着昏暗的世界,心像一潭死水,翻不起一点波澜。他没有理会声音的来源,也没多看一眼空洞的世界,只是静静待在马背上,等待身体的感觉一脉一脉重新流回他的身体。
这时,他听到了钟声,报点的钟声响起了。贝赫对它无比熟悉,那正是家庭里可靠的钟声。贝赫先是惊讶于现在几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又惊喜地察觉自己的眼睛应该早就恢复如初了。
贝赫心想:黄昏,黄昏仍旧是美好的,我已经不再厌恶模糊的傍晚了。
“贝赫!”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他看到阿拉曼从大门口跑向自己,脸憋得通红。
“我无法相信,贝赫少爷,我简直无法相信。”他说。
“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从中午到现在,你一个消息都没有,我们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去找你!我们问遍了后山的人,然而他们都说从来没看见你。后来你猜怎么样,猎场的士兵们送来了一封信,完整地记述了你是如何出现那个你不该出现的地方,并疯狂地往里面硬闯的全过程!你早早离开了那里就去别处闲逛了吗,这么晚才回来,若不是有这样一匹识途的马,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贝赫慌慌张张地说:“不是的,我确实去了猎场,可我不是疯子啊,我遇到了一些怪事。请您相信我,我没办法说出来那些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用生命发誓,它们是真的,就是因为它们我才……”
阿拉曼摇着头打断了贝赫的话,他说:“你能在马背上睡到现在也算是一个怪事。算了,你不必解释了。无论所谓的怪事是真也好,假也罢,我希望不要再出现晚归这种事了。你要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贝赫羞愧地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听到贝赫的承诺后,阿拉曼才舒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扶着贝赫下了马,一面说道:“请您快些用餐,洗漱。就算没多少时间了,您还是要完成今天的功课,教师已经准备好了。当然,晚上我会教您舞蹈课的,希望您能像白天一样充满活力,好早点上床休息。”
贝赫没有多说什么,他深知自己必须顺着阿拉曼的话来安排晚上的时光,但他对那些东西早就不耐烦了,尤其是今天经历的奇遇,让他对干巴巴的课程平添了许多莫名的厌恶。
等贝赫上完剑术课程已经很晚了,连蜡烛都烧断了好几根。贝赫觉得今天的剑术课特别难,他老是记不住那些他曾经不以为意的剑式,所以他注定会在那些他自认为毫无意义的招数和步法上浪费太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