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有人撑腰(1 / 1)
宋晚陪在温如许身边时间久些,又听她说了温年的死跟沈煜之有间接关联。她猜测她应该不想见沈煜之,于是自作主张对沈煜之道:“沈总,借一步说话?”沈煜之薄唇轻启,想要再跟温如许说些什么,可看到她沉默的样子,还是答应跟宋晚走出病房。两人来到走廊上,沈煜之焦急地问:“宋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许许为什么自杀?”宋晚的目光落在沈煜之身上,不屑地冷哼。“我倒是不知道,沈总对许许的事竟然这么上心,你既然在意她,为什么不遵守约定,还要继续接近她,伤害她?”宋晚的语气充满质问,那眼神里也溢出不满。她对沈煜之的反感已经不加掩饰。沈煜之恍然想起,他之前找到宋晚,告诉她自己为何对温如许那般,宋晚却劝他离开,让他放过温如许……原来都有迹可循。“宋小姐,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沈煜之直接把话挑明。他和宋晚曾经因为项目合作,短暂地接触过——作为宋氏继承人,宋晚有能力有手段,人际交往上更是八面玲珑,并不会是主动跟人树敌的那一类。而身处在润泽市的权贵们,又没有一个不想着巴结他,不对他恭恭敬敬。宋晚的转变,让沈煜之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当下毕竟跟温如许交好,两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有些时候恨不得形影不离,沈煜之又不得不弄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以免宋晚成为他接近温如许的阻力。“并没有,沈总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站在许许的角度考虑问题,叫沈总来这里也是想提醒您一句,有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总口口声声问许许为何自杀,可曾想过她失去家人后的心情?温年是您医院的病人,出了事,您这个做院长的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要如何自处?”宋晚看沈煜之的眼神多了几分阴冷。感觉到她的目光意味深长,沈煜之并不觉得像她说的那般是自个儿想多。但同时,沈煜之又按照宋晚的思路好好回顾一番,大致猜测——温如许是在怪他,怪他没有更加照顾温年。按照这个角度,沈煜之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想到温如许内心的纠结和痛苦。否则,她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傻事?“沈总,我话就说到这里,您好自为之,但现在许许状况不好,我想她也不愿见您。”说完,宋晚转身回到病房。温如许躺在床上,只能透过门窗看见他们在对话,却听不清说什么。自宋晚进来后,沈煜之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眼病房内的情形,好巧不巧跟她的目光对视。他似乎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再回病房,转身扬长而去。温如许心里略有疑惑,看了眼旁边波澜不惊的宋晚,忍不住问:“你跟他说了什么?”宋晚没有隐瞒,如实相告。“我想你是不想见他的,至少现在不想,就又自作主张了。”正如宋晚所说,温如许确实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沈煜之,更不知道此后该以何种身份跟沈煜之见面……意识到自个儿居然还想着跟沈煜之有交集,温如许立马将这念头掐断。此生,她跟沈煜之之间隔着的事彼此家人的命——她阴差阳错,成为了导致沈铎车祸的因。如今又因为沈煜之告诉温年她出事,间接导致了温年车祸。隔着家人性命,他们还能心安理得走到一起吗?至少,温如许做不到。“晚……晚晚。”沉思许久,温如许再次看向宋晚,没有那么排斥她所说的身世之事。听到她唤自己,宋晚眼里流露一抹欣喜。两人都心照不宣,温如许这是接受了宋晚是她姐姐的事实。温如许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们家人的事吗?”她并非忘记自己的养父母和弟弟温年,仍然将他们当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做家人。可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这对温如许来说是种痛苦,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念他们,索性听听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宋晚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复杂,她沉默了几秒,尴尬地笑笑,点头答应:“好。”接着,宋晚坐在温如许床边。“我们父母都是名门之后,他们青梅竹马,对彼此也有感情,加上长辈们撮合,两家便跟着联姻,原本他们一直是众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可自从……你五岁那年跟着我出去,我意外弄丢了你,一切都变了……”宋晚脸色苍白,倏然有些哽咽。温如许察觉到她的情绪,抬手,将宋晚的手握住。“妈妈因为你的走失,精神时常恍惚,身体也越来越差,爸爸有次醉酒,犯了错……”从姐姐的口中,温如许知道了她走失后,宋家的所有变化——宋母本就郁郁寡欢,再加上丈夫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彻底崩溃,一次急病来袭便将她彻底击垮。自宋母去世后,当初跟宋父有过一夜故事的那人怀了身孕,便成了宋晚的继母。“我们妈妈是家中独女,她去世后,爸爸再娶,外公担心继母待我不好,将我接去他那里抚养长大……五年前,外婆去世,外公的身体也就大不如前,他找父亲谈了次话,后来我就成了宋氏唯一的继承人,这些年,我一直不敢懈怠,却也在想,如果我没有把你弄丢,我们一家是不是还会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温馨?”宋晚的声音越来越轻,有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可她始终没让眼泪掉落下来。温如许听着这些变故,心中也感触颇深。她努力起身,将自己的姐姐抱在怀中,此刻肢体上的接触已经胜过语言给予的安慰。温如许的语气变得温柔:“姐姐,你也不想的……不要再怪自己,要怪,就怪这世事无常,总是捉弄人吧。”听到她喊自己姐姐,做了多年事业型女强人的宋晚,登时被触碰到内心深处的柔软,终是有滴泪从眼角滴落。姐妹俩相拥着,彼此安慰了一会儿。温如许松开手,恍然想到些什么,问:“外公现在身体如何?姐姐,我想去看看他。”丢失的外孙女终于找回,温如许觉得,这对老人家来说是种慰藉。宋晚咬了咬唇,百感交集道:“前年……外公也去世了,我把他跟外婆葬在一起,妈妈的墓就在他们旁边,你如果想去祭拜他们,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姐妹俩一起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也好让他们在天上安心。”温如许点点头。她原本还想问些关于她们父亲的事,但宋晚没主动提,并且父亲现在已经另娶,她也没再多问。反正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这时,宋晚忽然想到些事情,她拉着温如许的手,问:“许许,你恨沈煜之吗?”温如许微怔。或许是姐妹之间心有灵犀,宋晚没有多说,她便明白她指的是温年的事,以及过去沈煜之对她造成的伤害。温如许沉默了一会儿,她也说不上自己对沈煜之到底是什么情感。感受到宋晚目光里对答案的期待,她故作平静地说:“恨他,又能怎样?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发生,无力更改了。”宋晚冷哼,替妹妹抱不平:“谁说无力更改的?从前他待你不好,是因为你背后没有可靠的娘家撑腰,我虽然至今未婚,却也知道,要想在婆家站得住脚,除了婆家人品好,剩下的就看自身条件够不够硬。”昔日,温如许只跟一个病弱的弟弟相依为命,无论自身的事业做得多漂亮,也还是没能得到婆婆的善待——这些情况,甚至不用宋晚过多调查,就能从圈子里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想到妹妹在沈家受了那么多苦,她怎么可能甘心?“许许,等你身体康复,我会在圈子里设宴公开你的身份,你也可以借此机会接触一下我们圈子里的人,从今往后,有姐姐为你撑腰,他们沈家再想欺负你,没门!”宋晚微微蹙眉。温如许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许感动。从前都是她做照顾别人的那一方,不敢轻易在人前示弱,什么事都只得亲力亲为。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有人撑腰的感觉,有底气的滋味,原来这样好……温如许不由自主地喃喃:“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总感觉,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了。”她从苦日子里过来,受尽多少委屈,却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宋家遗失在外的千金,成了有人宠爱的人,阶级上完成了转变。她能从一个大人的角色偶尔切换成孩子,肆无忌惮不需要顾虑什么。这就像是一场美丽、美丽的梦。她生怕这种好,转瞬即逝,难免会有落差。宋晚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傻丫头,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温如许莞尔一笑,点点头。时间一晃。空闲之余,宋晚从病房里出来,旋即拨了通电话——“诺德那边的动向,给我盯紧了,不许出任何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