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命定之死（1 / 2）

瓦拉德什的内部，是与其他处所不同的。

尽管都是真理义军治下的城市，这里的清洗运动却更为激烈一些。欺压民众的牧师被活活吊死，位高权重者得以审判、然后再当众活活吊死。

由于需求的急剧增加，麻绳的价格一度翻了几倍，然后那些胆敢涨价的商人就被冠以“囤积居奇”的罪名，纷纷遭到了审判。

往好了想，起码他们还保住了一条命，虽然纹在脸上的羞辱性记号会令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很难过，但他们好歹活下来了，不是吗？

真言上师并未参与这些血腥的活动，他只是行走在伤者与穷苦人之间，用他天生的治愈力量，为人们带来吾辈之主的福音。

也正因为此，相比明智却残暴的屠龙勇者，人们更敬爱仁慈的真言上师大人。

“啧，你就该把他们通通都杀光。”

捷瑞回到了神殿，慢慢翻看着牧师们的审讯记录，

“每一个牧师都有罪，即便他们没有犯下显著的罪行，作为邪神的走狗，他们也应当被活活烧死。”

泰菲的手肘撑着他的门板桌，双手又抵在额头，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们不能那么做，所有人都必须受到审判，然后根据法律做出判决……”

“如果你的法律跟吾辈之主的意志发生了冲突呢？”捷瑞翻到了下一页。

“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法典的每一条都由您与我仔细斟酌过，若是真的出现了与吾辈之主意志冲突的情况，那一定是发生了误会。”

又是一份审讯记录被看完，捷瑞抓起了桌子上的另一摞纸：“所以你觉得只要进行审判，就一定能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

泰菲回答：“当然不，吾师，这只是尽可能避免错误的一种措施。在人类的历史中，错误是无可避免的，但我们却能吸取前人的教训，来尽可能避免错误的发生。”

“是这样吗？”

捷瑞的耳朵抖动了几下，这往往代表他在进行思考，

“你所吸取的教训，就是每解放一座城市就进行全方位的清洗吗？

“我了解过的，所谓公平审判，几乎全部在临时的法庭进行，平均每十分钟就以同样的罪名吊死不同的人。

“再然后，会有一批军队留下来，胁迫余下的民众上交他们收入的五分之一。

“这就是你的吸取教训的结果，是吗？”

泰菲没有回答。

严格来说，他也许是想要回答，但是张开口想了半天，最后却只能保持了沉默。

捷瑞却没有给他继续逃避的机会：“我已经接受了你强求进度的做法，而且这一年多以来，我也没有表达过任何的反对意见，始终配合着你加快征服进度……但是，泰菲。”

他站了起来，让手上的文件随意滑落到了地上：“泰菲，我作为你的老师，难道就不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吗？”

“…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捷瑞越走越近。

“我说，我不知道。”泰菲的双手开始颤抖，这对于基因原体而言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我在问你问题，泰菲。”捷瑞完全来到了他的面前，“现在，我要你回答我，你强行推进征服进度，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门板碎裂，泰菲几乎要奔逃出去，但捷瑞却先一步挡在了门口。

他拔出了随身的双刀，近乎威胁地说道：“泰菲，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原体低下头，看着敬爱老师的眼睛，口齿不断地碰撞着，却无法组织出任何有意义的语句。

“吾师！”他跪了下来，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抱住了老师的腰，“求您别再问了…别再逼我了……”

被一个马上要长到四米的巨人抱住，尤其他还满脸泪花、浑身颤抖、明显情绪十分不稳定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感到害怕的。

捷瑞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也完全没能做出招架。

基因原体的素质远超他的想象，如果这一下拥抱发生在真正的战斗中，捷瑞一定已经被捏成鼠饼了。

只不过，他是泰菲，是绝不会对老师不利的。

“是的、是的，你是神之子嗣，你做的事情总是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