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打出半个局长来(1 / 1)
对抗了,吴清闲还在搂火,子弹是从乔老大脚后跟进入,沿着小腿往大腿方向穿越,这是客观事实在说话呢,勇猛的拳师尚且不打倒地之人,吴清闲他这,明显是涉嫌故意杀人了。下边的区检察局,坚持“立得起,诉得出,判得了”的标准,把案子立着,硬扛着。王会整当然知道事情出在下边,根子还在上边,他就把李有权当铲榆木头样,冒火连天地打说电话了:“这个你是什么意思嘛,在这个地盘上,我还要不要,我还能不能领导你哇”。李有权接电话说:“首长,先人老子,牛的老子,这个,这个,怎么一家人说两家话了,我们也好,他们也好,啥娃子,啥宝子,还不都是你按的,我们葫芦里装什么药,他们葫芦里装什么药,还不是你给我们装的,这个就像是牙齿舌头样,有什么逗着碰着,你作最高指示啊,要是你屙尿变了,你作最新指示啊,这个案子虽然立起了,但是活人那能叫尿憋死了的呢,黑板上的字能写能擦啊,抹了就是了嘛。其实,下边的人请示我了,问还要不要办案子,我就给他们讲了,你几爷子,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端了老板的碗呢,就要受人管呢,总不能,扛上犁头不知道松肩。说实在话,龟儿下边个家老裹裹,无所欲就无所求了,有些四季豆不进油盐了,他说看我们怎么操呢,把我的筋巴骨抵得一弯一弯的,气得老子气都出不出来。这个,我也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不说这些了,我这点基本的觉悟和水平还是有的,这个,就按照你的最高指示,也是最新指示办就是了”。王会整说:“难怪有人说,知识越多越反动哦,这个我们要引导,当好领头羊啊,只有落后的领导,没有落后的群众呢”。李有权心想,反动,什么叫反动,他昨晚上给情妇聊天了,他逗情妇说:“你知道什么是反动不?人家情妇说了:“你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都那个了,你还有什么怕说的呢”,他嘿嘿一笑,那我就给你说哈:“反动哈”,接着就是几个碰天的哈哈哈。那情妇撒娇地说:“你看你,说着说着就说到那上边去了”,他哈哈哈地笑起来了。李有权把反动的事给王会整才一说了,王会整就说:“龟儿人的这个脑壳就是烂,这些也想说得出来”。下来李有权把电话打到区检察局分管领导聂一亮那儿了,说:“撤案吧”。聂一亮说:“唉,首长,说个不该说的话,放鬼的是你们,捉妖的也是你们啊,法律不是本身就有尊严权威的呢,他就是些条条框框。执法的人才是会说话的法律,我们都玩弄法律于股掌之中,那法律就成了小姑娘头上的辫子,任由他人梳理了”。李有权气得一下子封了喉,说:“思想是拿来统一的,认识是拿来提高的,只有你知道该办,你还想办,还要办,办个逑”,说着把电话哐当的一下挂上了。
表扬的会议开始了,会场上播放着欢快的进行曲,牛再洋也就是牛常务主持会议,会议上念王会整作出的重要批示,联系政法工作的副市长刘青山在大会上讲话了。吴清闲,打着绷带,披着绶带,气宇轩昂的站在受奖台上,根据会议安排,牛再洋提议,由李有权亲自给吴清闲颁奖,李有权不紧不慢,不喜不悲,不卑不亢,微微地有些哭笑不得啊。王会整和牛再洋的心思,李有权当然懂,表面上是给他李有权颁奖的机会,让他也风光无限,实则就是要拿李有权的逑日弄他李有权的眼睛。吴清闲似乎也想起了执意要查他的人这时候又在给他颁奖的特殊意义,双脚并拢,一个标准的敬礼。他觉得自己像是参加演出了,却又不知道谁是编剧,谁是导演。可他还是知道这句话,生活比小说更精彩。哦。想多了,这当儿,而今目前眼皮下,总算是上来了两个女警花,面带微笑,捧送两束鲜花,吴清闲左手抱一束,右手抱一束,再上前一步站着,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脸都笑烂了,相机直是闪着光。
吴清闲就像是个泥鳅一样,随时脸上身上都是烂泥巴敷着。他知道,冠军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就不再是冠军了,前边的荣誉还要后边的辉煌养着。要不就会有人说,说文点,就是你是昙花一现,江郎才尽了,说丑点,就是你是鸡公拉屎头一结硬呢。牛奶总是有的,面包总是会有的,变狗少不了你的屎吃呢。后不久,辖区又出了一起命案,上级领导十分重视,指示命案必破。受害人家属在警察局静坐,见案子侦破没有进展,还放话说:“这警察局,就是粮食局,吃干饭,打篮球,踢足球呢”。警局抓来了一个犯罪嫌疑人,全局搞审讯有几板斧的警察都去轮番审讯了,可是这铁脑壳没有一字供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门槛的铺垫衬托也抬高了,局里考虑要用他了,他上去了,一上去就喊人家苏秦背剑,蹲马步。将犯罪嫌疑人给吊起在窗框子上,脚尖着地,在人家头上,开挂起两百瓦的灯泡,半夜三更,刺眼的光如同利剑。煎熬几天几夜了,那人还是扛着。又一个后半夜了,那人被吊起都睡着了,他去找来火炮子,悄然放在那人的头上,点燃,一声炮响,哪人受到惊吓,眼睛睁的多大,白眼珠上全是暴裸出来的血筋,他生理也达到了极限,心理防线崩溃了,活命就是唯一的选择了,供了。那些受过他审讯的人都管他叫活阎王。似乎他就破案有功,不久就当上了刑警队长。
吴清闲,每每到警所检查工作,下边都要给他准备一头猪,他去之后不许其他人帮忙,要亲自杀掉一头猪,只有那猪被杀的惨烈的嚎叫,鲜红的血色,血腥的味道,才会使他得到一种特殊的满足。一次,他骑在猪身上,一把捋着猪嘴,一刀从猪喉篓上搂捅进去了,猪喉篓飙出的一股血将地上的土灰冲得老高,猪一声惨叫,像是脱缰的野马,冲起跑了,他滚爬在地上了,猪没有被杀死,刀还在猪身上,猪疼痛的夹带着刀到处跑,见此,他爬起来了,这还了得,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从大石磨上取下碗口粗的推磨杠,飞身追上去,照着猪头,就是几大棒,猪嚎叫几声,依头撞地,抽蓄一阵,血喷流多远,不来气了。
对下边的小人物,他也没有好脸色。过道上,一看到他来了,那些小警就会靠边站着,点着头,哈着腰,说首长好,他却又不理事人家,不正眼看,也不应答,去了。开大会时,他想说谁,就说谁,想骂谁,就骂谁,动不动就喊那受训的给站起来,总有几个人被弄得局促不安,面红耳赤,甚至痛哭流涕。只要说局里要开会,大家就觉得有什么灾难将要降临了,像是有人悬巨石于万人之巅,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总是担心他说什么事,又把在下的自己牵扯进去了,但是又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开会。开会了,什么时候去,往哪里去,去到什么位置,去好久,就全不由自己做主了。大家只要到了会场,都慌忙找一个位置坐下,生怕自己的高度,宽度引起了他的注意,从而产生他对你不愉快的回忆与联想,给你刨找个问题出来,再给你上纲上线,叫你下不了台。你不能落座在太前边,因为那就在他眼皮之下,你动弹不得,你一动弹,他就会注意到你,你也不能落座在太后边,因为假设前边没有坐满,他会扯起个公鸡嗓子直呼你的大名勒令你前边就坐,所以,坐在后边等于就坐在前边了,比较安全保险的位置,就是中间了。你不能昂起头,如果那样他会认为你是喧宾夺主,你又有好多羊子邀不上山,是不是马无夜草不肥呢,你又偷吃了庄稼,长什么点子了,他会想办法叫你低下你那高傲的头颅。你不能低下头,如果那样他会认为你有什么心机,或者是有什么心虚的事情怕被发现,或者是对局里更有可能是对局座本大人有什么不满,或者至少是有一种不合作的态度,通过自己有意无意的身体语言表达出来了。你脑壳在什么位置就像屁股在什么位置一样,那可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事。你不能笑,你笑他要训斥你说,我们还有那么多工作任务没有完成,还有那么多问题需要整治,你有什么好笑的,在严肃的会场严肃的政治生活中搞笑是合适的吗,搞成娃儿场合了。你不能不高兴,你不高兴,他会骂你看不到局子在本局座的坚强有力正确的领导下全局开局即发力,起步即冲刺取得的巨大成就吗,还有正能量吗。你的表情只能随他高兴而高兴,随他不高兴而不高兴,高兴与不高兴都还要有度的把握,高兴不能超过他的高兴,不高兴不能超过他的不高兴。你不能直接做情绪的主人,随之而来的是大家的心情都在他吴清闲的脸上了。
如果你以为这警察局长吴清闲仅仅是一介莽夫,那你就又错了,他还有智慧的一面。
在嘉陵江的码头上,有两个耍得好的人,一个叫王朝东,一个叫李向西,二人约定,在正月十五后半夜三更天的样子两人一起乘坐船老大的船一起顺江而下,外出打工。到了当夜三更天,王朝东到了,可是李向西始终没有来,王朝东问船老大,船老大说:昨天说好了的事三更天就开船,不知李向西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有来呢”。实在等不住,王朝东就给船老大说:“走,我们在他的住处去喊一下,为什么还没有来”,船老大应承说:“好”。到了李向西家屋子外边,船老大就喊说:“刘嫂子,刘嫂子,喊李向西坐船走哦。老夫老妻了,是不是还没有下床哦,说的是三更天坐船出发,再等一会鸡就叫三遍了,太阳光照屁股了,这一天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