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我摸猞猁(2 / 2)
葛篮儿道,“譬如城务司?”
杨八想了想,转而道,“不知道,你当我什么都知道吗?”
葛篮儿又问,“城主大人和山主大人的事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杨八这时候品出一点异样,当即明白了葛篮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佯咳了一声,“咳,是不是台院长他们遇到了什么事,却不肯告诉你这个小孩。”
“台院长就是台院长,哪来的他们。”葛篮儿谨慎道。
“嗐,当我不知道吗,台院长、许院长两人表面关系看着不好,实际上经常待在一起啊,我就说的就是他们俩。”杨八道。
葛篮儿不置可否。
杨八接着道,“得嘞,看在你救了阿离的份上,我就给你讲一讲山主和城主之间的相爱相杀!”
“话说啊……”
猞猁这时候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竟舒服地睡着了。
葛篮儿拎着耳朵,认真听杨八的讲述,也许是道听途说,也许真有其实,葛篮儿从杨八嘴里得到了许多消息。
一条鱼,不亏。
天色已经晚了,葛篮儿才告辞,他这回记住了,一定要去武晓意那里吃饭,否则就很麻烦。
他沿着已经熟悉了的街道往台家小院走,一边走一边想事情,他没有御蚁,他很喜欢边走边想事情,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
天空中有巨鹰翱翔,倏尔与他一同落到了台家小院。
那巨鹰嘴里叼着一封尺素,是给葛篮儿的。
武晓意将人招呼进饭堂,让葛篮儿边吃边看。这一日傍晚,台泽英又没回来吃饭,武晓意眉头紧锁,“写的什么?”说着眼睛已经凑到信前面。
“是英儿写的信啊?”
葛篮儿点头。
两人俱已看完信中内容。
台泽英要葛篮儿跟他去一个地方,吃完饭就骑上门口那只鹰。
“晓姨,”葛篮儿问,“今日可有听说云兴师兄跟什么人打架了?”
武晓意道,“没有,他肯定没有找到姓史的老头。”
“那么,也许是台院长先找到了那个人。”葛篮儿将信收起来。
“你是说英儿让你跟他去见那个人,可为什么是你呢?”武晓意道,一边说一边让蹄儿拿来了一件小兜衣,非让葛篮儿加在衣服里面,“唐工山到了晚上冷,你又骑鹰,不知道要去哪儿。兴儿竟连我也不说,肯定是把我当城主的人放着了。”
葛篮儿听话加了衣服,临行时,武晓意偷偷在他耳边道,“英儿、兴儿做什么事都没避着你,定是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小篮儿,晓姨也是这么想的,你是自己人,可别说出去晓姨是监察司的人,不管什么人问你都不许说,这是对你的考验。”
葛篮儿点头,“篮儿知道,晓姨放心。”
“其实我早就不想干这个活儿了,要不是听到事情涉及观山营,怕兴儿出事……哎。”武晓意揉了揉额头。
“天下最苦父母心,晓姨,院长师兄们都不是孩子了。”葛篮儿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囊括了许云兴,因为几日接触下来,葛篮儿明显感觉得到,武晓意的关怀并没有只给台泽英,其实她也默默关心着许云兴,而许云兴根本不适合明面上像关心台泽英那样随时随地地问着盯着,所以她以另一种方式关注着。
当葛篮儿骑上巨鹰,他有了一种轻快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体验飞鹰。飞鹰展翅奔上天空,隐于云层,飞了很久,直到葛篮儿意识到它在故意绕路,才忍不住问,“鹰阁下,我们去哪儿?”
那鹰沉稳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葛篮儿点点头。
过了一会,他们已行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葛篮儿看看天空洁白的玉盘,即使飞这么高,月亮也遥不可及,他伸出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想去触摸天空的星子。
“抓稳了,我要下降了!”巨鹰提醒。
葛篮儿连忙收回手,抓住鹰颈。
俯冲的快感袭来,一人一鸟几经转折,穿石而过,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山沟中落地了。
松风吹过,“就是这里了。”巨鹰说完再次扑闪翅膀飞走了,葛篮儿目睹它飞走的去向,发现它居然没有原路返回。
难道有人跟踪?
葛篮儿不禁猜测。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用密语传来,“篮儿师弟,过来吧。”
他四处寻找,月光下,身旁不远有一个叮咚滴水的山洞,声音好像就是从那边传来的。他毫不犹豫,走了进去,洞口光线昏暗,他轻轻唤道,“院长师兄?”
他走了几步,一不小心差点摔倒。
“小心脚下滑。”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扶住,是台泽英。
葛篮儿低头看了看脚下差点把他滑倒的青苔,“这里不常来人?”
台泽英道,“确实鲜有人至。”
他们往里走了数米,里面竟然传出了一缕琤崆清扬的琴音。
什么人居然在洞里弹琴?
葛篮儿心中震撼,台院长带我来这里密会的人,不应该是史阍吏吗?一个阍吏竟有此等雅性?云兴师兄和监察司的人应该正在到处找他,他竟躲在这里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