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 只是怀疑(2 / 2)
他左右张望,仍不放心,凑到葛篮儿耳边,竟不惜用加密密语道,“最后都是藏器坛出面活稀泥,摆平争端。”
他说完坐直身子,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还是安德大哥见多识广,小弟受教。”葛篮儿微微拱手。
……
北书院附近一个山洞中,台泽英踱了进来。
“忙完了?”许云兴挑眉,躺下塌上歪嘴喝着酒。
“抄完了吗?”台泽英问。
桌案放着一本《百家文艺》,还有另一本空白的书册,纸页翻开,用镇石压着。
许云兴轻蔑道,“师兄不问我好点没?”
“你还能喝酒,大概是好点了。”台泽英道。
他拿起那本《百家文艺》翻看,“抄了快大半本了,就没什么心得?”
许云兴道,“倒是有了一点。”
“云起怎么样?”台泽英问。
“用了你的药,还在恢复当中。”
“怪你太冒失了。”
“若不是我救场,史老头早就死了。”
“当时你若不来,死的应该是丁无瑕,不过现在结果一样,丁无瑕还是死了。”
“死了?”许云兴坐起来,“怎么死的?”
“就在我们约好城务司再见,与他分开之后他便死了,被毒蛇咬死的。”台泽英目光依然停留在书本上。
“谁干的?”许云兴问。
“史铎。”葛篮儿道,“他已经认罪。”
许云兴重新半躺下来,“这个史老头,倒是一心求死。你说城里城外明里暗里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只有他想到了破坏勘探呢?性质过于恶劣。他那认罪书显然有问题,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怎么会偷千足虫治疗缺腿呢,就为了一句肉白骨的传言?就算他长出腿,一旦东窗事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说他为何冒险?”
台泽英没说什么,脸上有隐隐的不安。
“所以啊,我猜这几日典狱司怕是门庭若市喽,姓尚的和山主恐怕都在找他,让他供出死对头,真相在他们眼里已经不重要了。”许云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已经有好几人找过他了,可是他哪边都没答应。”台泽英道。
“他这几天还有没有交待些别的?”许云兴换了一边躺着,“你典狱司的朋友可靠么。”
“他说了杀死史火苗的原因,轻子可弃。”这时,台泽英终于放下了那本《百家文艺》,接着铺开一张棋盘,“怕你无聊,我就把棋盘带来了,赔你下两局。”
许云兴对台泽英指指点点,“你哪是怕我无聊,每次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就喜欢拉着我下棋,我可是病号。”他嘴上虽然抱怨,但人已经坐了起来。
“只下两局。”台泽英道。
他们一边落子,一边聊天。
一局终了,仍是白子赢了黑子。
许云兴倒没在乎结局,反正他没赢过对面这个白衣书生,他接着道,“史老头谋划多年,不像是喜欢冒险的人,所以这背后定然还有我们看不透的阴谋。你说他为了什么呢?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现在求死,闹得满城风雨。”
“我正是担心这个。”台泽英道,“所以我也去见了史铎。”
“你这院长兵长两面身份倒是好用。”许云兴道。
台泽英不理会他的打趣,“史铎和之前一样,只交待我按照都云国旧时礼仪处理他的后事,其余不提。”
“师兄这般殷勤,是他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许云兴问,他知道对方少有言语,于是补充道,“让我猜猜,嗯?那日葛篮儿为何也在?”
“史铎乃先生旧识,他说想见见先生看中的孩子。”台泽英语气平平。
“所以帮忙的是师兄,得到好处的是葛篮儿?”许云兴挑眉。
“算是吧。”台泽英道。
许云兴微叹,“篮儿小师弟倒是好运。”没有嫉妒,也没有调侃。谈及运气,他心底认为被先生捡回唐工山已经是此生最大的运气了。赌桌上的运气五五开,没有谁能依仗运气度过一生,比起运气,人应该更相信实力,谁能一生尽交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