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蒋家往事(1 / 2)
严海生没好气的说到:“天底下这么跟舅舅说话的也就你小子了,说,过来做甚?”
“鬼影”收起揶揄,轻声发问:“什么时候接人,泊城那边待不了太久。”
严海生也严肃起来,“你看就我们几个人什么时候能起完砖房?至少等蒋家的房子起来。
明天还要拉一趟材料,村里受灾的人多,请不到人手来帮忙。”
他顿了顿,“杏林那边来信,蒋大夫能出关了,这次得一起接来,我这地方不够用,得再扩些。”
提到蒋大夫,二人都沉默下来。
蒋大夫全名蒋宣湖,是蒋母男人,妙手回春在当地小有名气。
六年前因为一件事惹来杀身之祸,怕牵连家人,于是在严海生等人的帮助下假死,前往杏林精进医术。
因当年的事所涉重大,仇家一直紧追不放,蒋母当时又怀着二头,知情的几人想先含糊过去,但蒋母刨根问底,无奈只能告诉蒋母人去远处学医了。
蒋母当时可能是怀着孩子,思维不清楚,起初她信了。
后来二头生下来也不见蒋宣湖出现,说是去学医,却连信都没有一封,蒋母的怀疑日益增长,终于在二头周岁那日爆发。
她拦着严海生追问她男人是不是出事了,严海生没应,任蒋母一番轰炸,严海生硬是没吐露半个字,蒋母心想,那就是了。
她回想蒋宣湖不见的那天,六年前,刚过完年,严海生突然急冲冲地跑来说泽州有个重病病人想请蒋大夫去看看,严海生一周后回来对看病一事只字未提,又说人去了远处…
对了!看的是什么病人?莫非是王公贵族?她记得泽州湖城的确有位王爷,难道是这王爷患病,自家男人治不好被杀了?
蒋母又冲到严家去,严海生在书房,她踢门进去,正看见严海生收起一枚玉佩。
这玉佩…蒋母总觉得眼熟,但这会儿思绪杂乱,实在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她质问严海生那病人身份,严海生说无法告知,她直接问是不是那王爷,严海生抬起头,直视着蒋母,郑重地告诉她,不是。
蒋母还想问,严海生退后两步向蒋母抱拳躬身,“蒋嫂子,能说的我都说了,蒋兄确实是去远处学医了,至于为何没有来信,我实在是无法告知,还请蒋嫂子不要再问了。”
蒋母见他这般,颤抖着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她沉默地扶着门框,严海生未听到蒋母答话,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半晌,蒋母有些无力的声音终于响起:“我最后问一件事,他何时回来?”
严海生起身,将手背在身后,拳头收紧,他有些不敢直视蒋母的眼睛,视线落在蒋母脚前的地面上,轻声答复:“此事,我也无法保证。”
严海生羞愧不好意思抬头,他说完这句,屋内一时间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蒋母听这答复,和人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她的指甲嵌进门框,指尖传来刺痛,这才回神,似是想通了,一下泄了气。
她转身走了,没再看严海生一眼。
严海生只看那双打了补丁的布鞋离开,他无法解释任何事情,他辜负了蒋母的信任,他从未感到如此愧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