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一次杀人(1 / 2)
月亮沿着亘古不变的道路逐渐落幕,天边昏暗的天幕间已有晨光偶现。
“死干净了?”
恩格贝端坐在马背,手提着那柄大剑,一滴滴血沿着刀锋落下。剑影下,小半寸土地被染得血红。
“没呼吸了,死干净了,都死干净了。”完颜翻身上马,将大剑放在马背上。他的眼睛半眯着,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地偷瞄着那柄沾满鲜血的剑。
马背上,铁律无比沉默。他抬起自己的手。
月光下,整只手一片血红!
迎面吹起一阵冷风,三人闻了闻好像带着绿草与鲜花的味道。
“少主,走吧!我们可以回家了。”完颜闻到家乡的味道心中略喜,低着头轻声对恩格贝说道。他的话语略显干涩,颇有哀求的意味。
此刻,冷风逐渐透过皮铠与衣裳将来时饮下白桃酿带来的温热酒劲逐渐压下。
“杀人原来是件这么轻松的事,和杀羔羊一样好快,好快。”铁律痛苦地闭上眼。
草原夜间多风,方向也多是诡谲不定。
“没办法,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不放我们”话语戛然而止,一切辩解的话语皆梗在喉咙间。当伴二人中向来最会说话的完颜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将后面的一字一句吐出。
城墙上悬挂着的火把飘忽,一道冷风从城门中吹出,逆着上一阵的方向吹来。
风刮过马背上的三人,三人的身形钢硬有如铜铸。鼻腔间回荡着冷风带来的血腥味,那是城墙下十三具冰冷尸体赐予他们的惩罚。
同样是一股风,第一次带来的家乡草原的味道,他们为之喜悦。而第二次带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他们为之痛苦。
“他们也经常骂我们,或许他们该……”话语再次哽住。
完颜舔了舔嘴唇,遮盖自己的不知所措。他低下头却又瞧见月光下那沾满鲜血的剑,斑驳的鲜血中他的脸清晰地映照着,完颜痛苦又挪不开视线,因为剑上那人的脸上也有血。
“没什么好多说的,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你们难受,我也很难受。”恩格贝顿了顿,“说起来,杀这东西和宰羊羔子是一样的轻巧,却能让人这么难受,也算了不起。”
“少主,他们阻拦我们回家的路,所以我杀他们是正确的、没错的,对不对?”铁律微微抬起头,话语间字字颤抖。
“对……”恩格贝顿了顿,沉思片刻后发出一声长叹。“我也不知道,阻拦我们的从来是高高在上的鼠使,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奉命执行的人罢了。却要连遭受罪,我说不出他们该死的话。”
“所以,我们不该杀他们?所以,我们是错了?”铁律低下头,那只鲜红的手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美丽”。
“他们阻挡我们的路,那是我们回家的路,我们必须冲过去,哪怕是要杀了他们,也必须冲出去。”恩格贝低着头狠声道,“我也知道他们没办法。因为我们一旦跨出城门,上面的人便会将他们推向死亡,但……。”
“现在想起来,那群蛮人说的真对呀,这世间就是一个永恒的战场!”恩格贝闭着眼,轻叹道。
“可少主,这不是战场?”铁律疑惑问道。
马背上的完颜抬起头。这本书他也读过,是从帝都贩子里手中买到,准确不能说是买到的,而是赠送的。这本书源于遥远的蛮族,用词极其粗旷直接,讲述的故事也大多血腥,在帝都商贩眼中这样的书是最为下等的书卷,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是不堪入目的。
“战场上,敌人不死便我亡。”完颜默默说出着这句话的下一句。
这句话是在书卷的第五或第六页出现的。完颜依稀还记得那一页书卷的洁白,像是本新书,与前面满是指印与油渍的书页截然不同。
多年前,完颜为此苦思良久,却始终不解其因,如今想来却是想通了。毕竟是天下第一城的帝都,那里的文人墨客与世家公子又怎么可能不嫌弃这本充满血腥,用词朴素的蛮族书卷呢。
“走吧!”
恩格贝轻叹一声,随后拉动缰绳。青马逆着风浪,向着远方,朝着半明半暗的天空,跑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落幕,灰暗的天空被破晓的晨光刺破。
草原上,青马一如往昔疾驰着,身后两匹黑马紧随着。马匹上的三位少年不约而同的昂着头,望向远方,漫长的路途中,他们没回过一次头。
可鼻腔间里的血腥味依旧还在……
欧阳家院内
“你猜的不错,那人我敢肯定不是随意在这旅游的。”欧阳靖春的语气还是那般慵懒。此刻,他正半眯着眼,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那是谁透露的?”柳青衣思索起来时的路途。
从黑河到水云城她走的是鲜为人知的小道。不比大道的四通八达,小路上放眼望去几乎尽是交错的山岭,山岭上不少还覆盖着大片大片树林,再加上数条流动的河道穿插在山岭其中的缝隙间,路途可谓是曲折难行。
这样的路上又能有几位行人?她与三号遇到的人甚至只用一只手便可囊括全数。
“鹰刺,隶属于帝都上官家。”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