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0仰面（2 / 2）

于是本能地舍弃了。

我应该一身轻松地继续生活的。

可是好像没有用。

于湳安如迷雾里的花。

她永远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点。就像那种傲气冷淡让人不敢靠近，可一接触却发现她可以笑得那么灿烂，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神。

于湳安也不喜欢听无聊的地理课，也不是一板一眼的好学生，有高中生都有的烦恼，有想不出来的几合题。

她也阴晴不定。

有时候上一秒还很无所谓乐观积极向上，下一秒就丧得失去了意义。但是她从不愿意多说什么，好像生活本就如此反复无常一样。

好像能靠近，但碰不到。

海市蜃楼。

“江泯舟，我看你还是很在意于湳安的吧？”

“怎么可能。”

我逃跑了。

我无视了很多目光的落脚点不自觉地靠近，无视了每次故意走得很慢拖在后面想听她的声音，无视了她心情不好时我想安慰却无从下手的着急。

所以我做了很多事来体现，

是她在意我多一点。

于湳安成绩大落，但她也明白。

放在我课桌里那张纸上写的委婉而直白，她的忧愁，以及询问我的看法。

我得意忘形，草草敷衍，强装镇定。

于湳安在纸里说自己笨拙。

可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是啊，把学习和成绩看成最重要的于湳安，我是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我自己都快相信了。

那张纸最后被她要了回去，她说她不懂我的回话。确实，我也稀里糊涂。

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的便签上回复了什么。

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我问过她，她说体育课打羽毛球。可当我放下篮球去学羽毛球时，一次也没看见她。加上的好友又删的干脆，每次都惴惴不安地从父母那偷到手机，她的信息有时像糖果有时又像刀尖。最新发出去的回复是感叹号，只记得那礼拜最后一天放学她欲言又止，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再见。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也读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这里只留下她某天晚自习时折的小船和一条手链。

下晚自习的教学楼嘈杂，楼梯的声控灯不亮不暗。我下楼时被人拍了拍右肩，转头时却发现没有人。

感觉到被耍了之后直接爆了粗口，结果左边两节台阶上站着于湳安。

她个子不高，平视的话可以看到她的头顶。

不过现在跟我一个高度。

光线还是昏暗的，她低垂着眼眸，在我手心里放了个糖果纸折的小船。

那个糖果纸，是我之前给她吃的那个牌子。

没有多说什么，她就快步上楼了。

…

临近高考时，手链带着同学录一起托人给了我。我承认，我当时又跑回教室确实是冲动的。好像之前都可以烟消云散，只要她再看我一眼。

但是于湳安没有。

我大概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为什么会失望？

我只知道我是真的累了。

三天考完，我把同学录写完然后回了一包茶叶。

边写思绪边游离。

蓦然想到有一张集体照上所谓的巧合，我站在了她身后。我说不清当时到底怎么想的，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最后就这样了。

很傻的。很天真的。

于湳安，我该忘记你。

那年的最后几个月，我像你一样天天跑办公室，追着老师问题，学着你的模样认真学习，把高考当成一场追逐而不是游戏。

那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开窍了，班主任以为我痛改前非终于明白学习的意义。

其实我依旧不懂。

看着你为成绩喜为成绩忧，好像你的世界里只有学习，其他一切都要让路时。

包括我。

我也只能在同学录想对你说的话那一栏里写下，学习不是生活的全部。

如果可以，多去看看世界吧。

多去感受生活，多去及时行乐。

祝君前程似锦。

…

人总会受到身边人的影响，虽然也许不是完全因为你，但我想说是因为你。

这是你最后留下的痕迹。

戒掉你，戒断反应出现时，我才越明白。

我大概爱你。

爱人错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