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德维希的就职（1 / 2）

第二天一大早，路德维希先生就已经预约好了马车，昨天异常事务调查局的人来了一趟，把他申请的执业徽章送了过来。没错，就是弗格森太太收到的那个小盒子。

路德维希在马车上仔细打量着着这个象征着执业资格的徽章，正面刻着一个全视之眼的图案，用来象征他所从属部门，虽然他并不知道整个异常事务调查局的具体结构，但是想必是一个庞大的机构，不然还不足以应对每天所出现的显能事件和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

就他所知，联邦异常事务调查局直属于联邦议会，所有同灵性事物相关的事情统一由联邦异常事务调查局处理，包括但不限于海外殖民的灵性处理、联邦内部与显能事件相关的事情、甚至还有教派处理的内部事务。

“先生，到了”马车停在了路旁，路德维希从一团乱麻之中回过神来，与他想象的不同的是，外面就是市议会的所在地，位于枫叶十字路23号，是修堡市的心脏，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想到这样两个地方可以发生联系。

他按着指引，从市议会一旁的小门走了进去，在联邦各位国父的注视下，转过一个了又一个长长的走廊，可能市议会外面比里面小，走了大概7分钟，他才停在了一堵墙面前。

墙上雕刻着这个世纪以来伟大的贤者之一的浮雕——在她的讲台上，有一张疲惫但是坚定的脸，常年累月和书本、论文、墨水、笔混在一起，像是贴在墙上被撕烂的海报，这张脸的下方还有衰老的躯体和四肢，这个人还有康坦妮的名字。

康坦妮教授是南方联邦一个小小的研究所里的一个研究者，每天都在无所事事的研究一些已经被研究烂的东西，比如季风，比如星空。但是在她33岁的时候，她看见了萨丁王国国立大学大卫教授的论文，这让她从独断论和决定论的迷雾中惊醒了过来，她开始真正的思考起了一些真正的知识何以可能。835年，在她的第一部公开发表的论文《第一哲学的未来可能》中，她试图描述这样一个世界，主体和物自体之间的划分，主观为客观立法，从来不是观念符合对象，而是对象符合观念，整个知识体系就被颠倒了；在她随后出版的著作之中《实践哲学的可能基础》当中她描述了一种绝对命令的观点，简而言之，就是己所欲，方可施于人。相传在她完成了最后一天的研究之后，她在自己的床上和自己的手稿一起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她是修堡大学的第11位校长，一生为平等和权力以及自由而奋斗。

在这位贤者的注视下，路德维希低下了头，默念起了誓言，“路德维希伊曼努尔费希特在此谨庄严宣誓，必忠于联邦议会，竭尽全力恪守、维护和捍卫自由平等与真理，愿诸神护佑联邦。”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雕像上的康坦妮教授对他笑了笑，为他让开了路，他在迷茫中跟着徽章的指引走了进去，在他灵性重新凝聚的那一刻，他终于走到了目的地，他还是在那个走廊里面，但是他的徽章却左右颠倒了。他想迈出左脚，却迈出了右腿。他明白过来，是世界镜像了。

“欢迎来到联邦异常事务调查局，这里是镜中世界”一个女孩迈着四条腿走到踢踢踏踏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我叫恰尔西，很荣幸担任你的向导”

路德维希晕乎乎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对这种空间间的折跃向来适应不了，于是抓住了伸出来的手。这双手紧实有力，皮肤柔软光滑，看样子是个少女，纠正一下，是个人马少女。

虽然在帝国内部是人类为主体，但是在什么是人这个问题上曾经起过十分重大的争执，在476年教廷的统一规定下，所有认同自己是人类的身份的种族天然可以获得人类身份，否则只能算作异族。在近6年后的今天，所有人都获得了一致的对待，包括狐人，也包括人马。

虽然联邦内部很少见过人马，但是人马在沙漠帝国中是一个很常见的民族，他们追水草而居，据说是某位勇士的后裔。在诸多谜题当中，最引人注意的其实是人马到底有几套消化系统。显然，在人和马这样截然分明的身体上有两套系统是很合理的，路德维希不由得想起了解剖室里的标本，没有记错的话是一套中枢系统，一套循环系统，两套运动系统和一套生殖系统，其中主管上半身的运动系统和下半身的运动系统的中枢是独立行事的，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同时思考走路和腰身以上的动作…

路德维希的思路因为空间跳跃的后遗症一下子不知道滑到那里去了，这种后遗症表现出来和醉酒很像，换言之他抬头看着少女的眼睛，看著她的鼻梁和睫毛，他的视线穿过了血肉，注视着那个努力工作着的大脑。

“真迷人，”路德维希突然清醒了过来，支支吾吾涨红了脸，“我是说你的大脑，他的褶皱和皮层，不不不，我不是说你不迷人。”

少女羞红的脸突然僵住了，她公式化的微笑着说了没关系，但是明显混乱的脚步暴露了她的情绪，领着路德维希向前面走去。路德维希很想给自己一拳，哪怕她的大脑很迷人，也不应该如此无礼，他应该先关闭掉自己的灵感，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他才刚刚锚定没有多久，在这条道路上才走了没有多远，他也不应该这么得罪自己的同事。

“路德维希先生，你知道联邦异常事务调查局的历史吗”没有等路德维希回答，恰尔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联邦异常调查局的前身是教会的正信科，专门应对各种突发的显能事件以及解决异端，包括恶魔崇拜等一系列异常事件。后来，联邦议会为了贯彻政教分离的原则，组织了另一个机构，原来叫做异常事务司，888年，在当时的议长的主持下，这两个机构最后合并了，也就是现在的联邦异常事务调查局。”人马少女公事公办的样子，让路德维希一阵无奈

“异常事务调查局在联邦每一个镇级以上的议会都有自己的执行机构，全联邦一共有8个州总局，再加上一个海外异常事务调查局，共同向联邦异常事务调查总司负责，名义上的领导人是联邦议会全体，实际上由议长单独负责。每个局内一般由四个司组成，包括行政事务司、后勤事务司、外事事务司以及保安司，那边就是保安司。”

顺着恰尔西的手指过去，路德维希看见了一长串房间，上面表明着一队，二队等等。门廊的尽头写着保安司令部，一个光头正在敲门，看见路德维希他们，冲着他们笑了笑。路德维希点头回应了一下，跟着恰尔西的步伐继续向前。从后面的介绍中，路德维希知道了保安司就是那群一直出外勤的家伙，他们是局里的手，是真正的一线战士。

“这里是后勤事务司的制造科，”路德维希向门里面望去，一堆又一堆的手稿和算式堆在地上，里面埋着一个小个子，在计算什么。另外一个房间里面，一群带着兜帽的家伙正围着一个带着泥土的东西转圈，手上的蜡烛随着他们的步伐摇曳着，随着他们大喊一声礼赞机魂，那个躺在地上的东西突然站立起来，吸走了所有的蜡烛的火焰，自身发出了一阵光芒，旁边的黑袍人流露出了一股惊喜的情绪，大概是在测试什么刚挖出来的古代造物吧。

“待会你要记得去做个登记，局里会安排给你定制一个道具，这是新人福利。”恰尔西指了指行政事务司的门牌，一个小小的房间装得下那么多人吗？路德维希四处看了看，他只看见了一个办公室上挂着行政事务司的牌子。

“你要注意和那些小妖精打交道，他们接受了联邦的雇佣，但是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很恶劣，”恰尔西压低了声线，“很恶劣。”

“大个子你小心点！”门的下面一个小门打开了，路德维希瞧见一个穿着正装的小圆球飘了出来，躲开了落下的蹄子，“说了多少次了，注意脚下，要不是我还有事去找局长，不然我非得给你个教训”

“好的，罗格司长，”恰尔西继续往前面走，很显然，她没有在意罗格的警告，“事实上，这些妖精都是虚体，意思说他们有一部分是属于灵界的，你根本碰不到他，除非它允许你碰到他，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少女眨了眨眼

“外事事务司并不在镜像世界里，相反，外事事务司在州议会之中，用于协调议会与局内的关系，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是局内最重要的，因为所有的经费都来自于他们的争取。虽然局内有些收入，但是要处理这么多事件显然是不够的，”恰尔西把路德维希领到了他的科室，“现在去见见你的同事吧，期待与你再会，路德维希先生。”

“谢谢你，切尔西。”路德维希脱帽致意，不过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您还有什么事吗？路德维希先生？”人马少女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