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援助(1 / 2)
按照卢克上校的想法,他本来并不打算带上路德维希的,因为在他的治疗过程中虽然观察到了一种热忱,但是更多时候,在处理显能事件的时候需要的是谨慎,是谋而后动。在他周一那次不成功的占卜之后卢克上校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但是没有办法,托马斯修士强烈要求路德维希归队,因为他指出,就他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处理灵性污染的问题,需要更多的知识和手段。
卢克上校捏着鼻子认了,当然,他让路德维希强制学习了诊疗规范3,这次路德维希没有听从托马斯修士的建议,他仔细的阅读了规范中的内容。第一条就是风险评估,规范中提到,无数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假如施救的风险高于收益,那么就应该果断放弃。
路德维希并不赞同这种观点,或者说他其实有种病态的自毁倾向,在他看来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救下别人的生命,或许他乐于这么去做。但是他坚决不能忍受牺牲他人去救下另一个人。这种就被称作态度问题。
但是规范反对这种态度,规范认为培养一位治疗师的难度远大于救治一个病人的难度,有时候需要作出必要的取舍。
路德维希在12个人组成的小队处于队伍的中间,这一只队伍塞了两位他的同事,一位是布莱克斯通医生,另外就是托马斯修士。这个问题他询问了布莱克斯通医生,原因是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布莱克斯通医生就在他的身边。
所以在他们背着背包,坐在船上,顺着河水向临冬港进发的时候,布莱克斯通医生给出了他的答案,“看见这条河水了吗?”
路德维希随手把一块石头扔进了河里,他身后的明轮拉起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水花,绵延着,弯曲着。
“我的意思是,别太把自己的思路当回事,”布莱克斯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算我跳了下去,这条河水依旧会流入陨星海。”
这是一个奇怪的比喻,或者根本算不上比喻,因为一个比喻要有对象,所以路德维希没有理解他在说什么。他看着河水流啊流,流到了思绪的虚空之中。
“不过我要提醒你,把别人摆上价值的天平的人,除非把自己也标注上合适的价码,否则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布莱克斯通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啤酒,路德维希其实想问的是你的口袋里为什么有啤酒,“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在东边的东边,那片土地上盛行的一种涂色游戏”
路德维希知道那种游戏,那其实是模拟战争的一种游戏,传承于上古时期的兵棋推演,那份道具的最初始版本已经湮灭在了历史之中,据说生命之主的教会里也有一份备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公开发行。
“那份游戏里面有的玩家只是因为地图不好看就对邻国发动战争,但是当自己被清算的时候他就立马掀掉棋盘,不是重开一把就是读取存档。他们从不在意代价”布莱克斯通医生没有喝酒,他直接把啤酒扔到了河里面,啤酒瓶咕嘟咕嘟的沉到了河里面,“其实问题在于你会怎么做。”
在离救援地还有一天左右的行程的时候,路德维希被问到了这个问题,他给不出自己的答案,因为仅仅是思维得不到这个答案。
他盯着河面扭曲着的水雾,看着那涌动着潜藏的阴影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感觉到耳朵旁边一阵嗡鸣,就像是有人拿粉笔在他的耳膜上刮起来,尖锐的声音搅动着他的脑袋,旋即,声音就停了下来,他张开嘴,什么也听不到。弥散的水雾让他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他瞟见身边的布莱克斯通医生像破布一样飞了起来,在一道水流的击打下,胸腔肉眼可见的塌了下去。
路德维希踉跄着站了起来,随即又倒了下去,他听见船上面有人在喊着什么,但是他听不见,他只感受到皮靴踏在甲板上的震动。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像布偶一样被拖进了船舱,在一双有力的手的帮助下被放到了干燥的床上。接着,他的嘴被敲开了,一股熟悉的鱼腥味从舌尖上传来,他开始例行的干呕起来,突然一股睡意像网一样抓住了他的意识,慢慢的把他拖进了安详之中。
有一瞬间,他觉得他要死了。乱舞的思绪让他不由得回顾起了家里的土豆泥和学校旁的路灯还有弗格森太太的壁炉,他们的关联就在于没有关联。就像是你今天吃了什么和明天吃什么之间一样,他们看似有关联实际上有没有关联,浴室里的香皂和我的耳朵有什么关系呢?
路德维希在一阵刺痛中睁开了双眼,他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感觉到五个指印烙在了他的脸上。
他扫了扫围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那些坐着的人都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讪笑着的光头。
“是他们要我这么做的!”卢克上校叫了出来。
“布莱克医生呢?”路德维希用手把自己从床上撑了起来,他并没有感觉到如何的不适,白天的事情就像是烟雾一样缭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托马斯修士笑了笑,“你不需要担心他,他的老师是维萨流一世的学生。不过他今天的情况可比你严重多了,在某一个瞬间我以为他要死了。所以我让他短暂的遗忘了死亡,代价是我又不知道忘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