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弗格森少将的期行(1 / 2)
如果您还记得我们在上文提到过的,那位在新大陆为联邦效忠的弗格森少将,那么您一定会好奇为什么本书要提到完全没有出场机会的人物。然而造化是为庸人所设计的,即便是远在陨星海另一端的游子也未必没有归乡的机会。
如果把视角拉到一个广袤不能及的境地,那么你显然就会发现这位少将正在以相对较快的速度——我是指相对于这个时代的速度从临冬港往修堡大市赶。他坐在联邦为他特别提供的四人车厢内部,为什么不是特供的单人车厢?因为联邦的元帅和上将们都有儿子。
弗格森少将显然是当代少将的模范,他知道关于植物矿物和动物的知识;知道联邦的历任议长以及历史上的著名战役,并且能够依照次序枚举;他对数学也很熟悉,无论是简单的还是二次的方程,哪怕是关于二项式定理,他也有理解,也发现了关于斜边的平方很多有趣的事实。在各种各样的神话历史,无论是新大陆的还是联邦的,他都有涉猎;在逻辑和悖论之中,他也有独到的理解;在挽歌中能引用了帕拉索修斯的所有罪行,在当代经济学中,擅长分析需求的特异性;我可以从杰拉德和佐恩的作品中分辨出皮奥利奥,甚至还能哼出《云中的青蛙》合唱;还能一遍哼唱赋格曲,一遍演奏滑稽调。
总而言之,弗格森少将擅长积分和微分,我知道无数生物的学名,在植物、动物和矿物中。只要他知道分辨毛瑟步枪和标枪,对诸如偷袭和出其不意之类的战法更加警惕时,确切地知道军粮是什么意思时,了解到现代枪法的进步时,比修道院里的新手懂得更多的战术时,简而言之,当他有一点基本的策略,你会说没有比他更好的少将了。
当然,新大陆的气候不同于联邦的气候,常年的雨林生活给少将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印记,从脚蔓延到腰间的红色疹带,再到身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疤痕,还有被野兽咬掉的半边耳朵,作为一位合格的远征队成员,他还是体现了自己模范少将的能力。
代价就是被同座的几位小姐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在弗格森少将经历过八年的探索之后,他终于可以转换编制进入当地议会了。作为后座议员,他将在未来的二十乃至三十年间享受包括但不限于超过4金纳瑞尔的年薪;极高的曝光率以及高绝的政治地位。不过相应的,他也要承担与之对应的义务,尽管听上去很空,要忠于联邦,忠于八神,忠于选民,但是这是实实在在的责任。
弗格森少将是并不缺乏责任感,只不过他和国家签订的契约中规定了如下福利,所以他才乐得履行,毕竟联邦拿着他的命到处挥霍,难道不允许他讨回来点吗?
所以当他放下军帽的时候,他面带骄傲的占下了本该属于一位淑女的位置。尽管这位淑女满怀着怒意对他厉声呵斥,在乘务员的帮助下他用本属于自己的车票拿回了自己的位置。
剩下其他三位女士也长舒了一口气,对他们而言和一只打鸣的公鸡坐在一起也不算什么开心的事情。
列车就在这样百无聊赖的闲言之中往少将的家乡走去,他抓着报纸打算找些熟悉的东西,他看见了修堡大市的报道就会笑,看见联邦的新闻就骂,对他而言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东西,但是他压低的声线还是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在被提醒了好几次之后,他终于闭上了嘴。只不过却越来越害怕,他写的信总是得不到回信,只有家里的母亲值得他牵挂。
他陷入了一阵睡眠当中,他想起了来自另一片大陆的智慧,那是一条玄奇的道路,不同于理性主导的联邦思潮,那是寻求天人之间大和谐的道路。他听说过某些祭祀或者巫医——那些被称作智者的存在,在一朝领悟了寂静的真谛之后陷入了永恒的幸福之中,他们把世界当做意识的搅动,把这些呈现出来的称作法,把人所纠结的这些东西称作相,把探究这些存在之间的方法叫做因明。
在长久的探索过程中,弗格森少将怀着探知的心情记录下了关于这些异域的知识,在他和异族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也学到了不少。但是随着新大陆愈发紧张的局势,这些往来早在两年前就中断了。
弗格森曾经请教过那些智者,他们说的寂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老智者会指着他的心说,就像你来到这里所寻求的。可是他本来就没打算寻求到什么,他只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责任而已。
在睡梦中,他有一次梦见了那些盘坐在被称为智慧树下的智者们。他们拈起了一朵鲜花递给了他,弗格森认出来了这朵学名叫做乌坦匹罗花的存在,他看着这些花金色的花瓣,并不理解这群对着他摇头的老家伙们为什么带着微笑,他看错了吗?
他肯定没有看错,因为他是模范少将。只不过一阵尖锐的呜咽声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了,他抓着手杖。听着这急促的尖鸣声,跳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身后的女士。
“你们快点躲好,”弗格森少将仿佛又被带回了开拓时的光景,像是还没有从那里走出,“一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