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唐暮辞(2 / 2)
颜黎爬了台阶,来到锦鲤池边,望向低处的操场。然后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们怂恿你向我表白。”
“哦?是这个样子的吗?可我刚刚怎么听说,是某人喜欢我呢——想来是某些人害羞,只敢把话藏在心里。”唐暮辞夸张地感慨道。
“的确,鄙人胆小如鼠,比不得那般社交恐怖分子,在路边随便逮一个美女去搭讪。”
“……我不过是爱你这张脸罢了。”唐暮辞噎了一下。
“你没有,”颜黎一本正经道,“你要是真的爱我的脸,就不会忍心责备我胆子太小。想我国云滇,当地人吃菌子的时候,从不怪菌子有毒,只是怨自己没有煮熟。”
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笑着闹着,分别回了教室。
晚上九点半,放了学,把作业都做完了的颜黎从停车场推出车来,肩上背的包里只装了水和伞。一轮满月挂在空中,昭示着今天的天气预报不准,大雨没有下。有些许同学悄悄抄了近道,颜黎对这近道非常心动,打算往那走。没走两步,却看到树底下站着两个人,似乎正在讲话。
其中,一个人身体几乎全部隐在树干后面,她只能偶尔看到一只手在树干旁边比划。颜黎寻思是哪对小情侣正在互诉衷肠,就没有多看推着车绕过值班老师很快抵达了校门口。
唐暮辞在离校门口不远处等着她,如往日一样。她站在松树旁的石砖旁,不知为何让颜黎想起树底下站着的两个人,只是没有人和她聊天。
也许唐暮辞应该拿一把大葱陪着自己。颜黎想了想这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崤东省,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孩子真的是一抓一大把,两米左右的崤东大葱也是一抓一大把。颜黎也没有多想,招呼着唐暮辞坐上了后座,两个人是同路回家,颜黎每天都带着她一起。
夜晚寒气重,温度也在下降,车的挡风也没起到太大的保暖作用。路灯的光不能让人暖和,只能照在两人的身上,把颜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大。”唐暮辞抬起头,眯起眼睛看那月亮。
“这个是‘超级月亮’比我们平时的月亮要大14%左右,亮3%左右。我们昨天晚上的地理卷子里,第一、二道题的材料就是这个。”颜黎分神看了一眼,“不过叫它近地点满月更为合适。”
到了一个丁字路口,颜黎停了车,说道:“呐,到站了,下车吧。”她向唐暮辞家看了一眼,有一间屋子亮着灯,白炽灯的光将一个人上半个身子的影子打在窗帘上。
“我姐姐又在炕上搬了个椅子坐了,”唐暮辞顺着颜黎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奈地叹气道,“你也早些回家吧,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不安全。”
颜黎笑着说是。她骑着车晃晃悠悠往家赶,只是今天,有只野猫从路边窜了出来,擦着她的车跑过去了。颜黎猛的一转车把,差点从车上摔了下去。车在原地打了小半个转,颜黎腾出手擦了一把冷汗,叹了口气,她将车扶好,在这个过程中,余光却好像看到了一点东西。
然后她就转过头去,想找刚刚瞥见的不知名物体。
远远的,唐暮辞在下车的那个路口,直挺挺地,在那儿站着,面部对着她,没有影子。
颜黎只觉得有一股冷气从地底窜上来,萦绕着她的脊柱。
这次转头,真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颜黎猛地跨上车,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骑着车跑了。
现在,颜黎诚挚地希望邻居的五金店没有关门,能让她去进一点儿撬棍之类的货,但这个点儿基本上该下班都下班了。
颜黎连车都没有停,任凭其倒在了小院的花圃里。直到冲进家里,摸到了撬棍才有些安心,她不安地给门上了两层锁,甚至不敢闭眼睡觉。
想了想,遇到困难要找执法人员。颜黎去柜里摸手机,想打报警电话,结果摸了个空。
屋漏偏逢连夜雨,估计是小偷进屋。书包还挂在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脱掉了。心脏剧烈跳动似乎是给她的预警,或许也是生命的倒计时。颜黎咬了咬牙,从柜子里拿出一些铁丝和木块绑在一起的东西,把它们用铁丝绑在一起,又调试了一下。
她听到木板吱吱呀呀,外面轰隆一声下起了大雨。她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穿透了房门。颜黎深呼一口气,瞄准那个影子。
“轰!”
和火药的气息一起到来的,是玻璃的破裂声,它们拉下了这场“演出”的帷幕。
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