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喜迁新宅（1 / 1）

我日日虚度。我没有特意注意是从何时，我开始守等在窗前，连书也不再读。似乎过了许久的一天下午，我像寻常一样在窗前盯着人来人往发呆，顿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终于要离开这个诡异氛围的地方了，心里似乎有一种解脱感莫名升起，同时伴随着一些欢快心情。

我拿上早已经收拾好的行礼，下楼，在门口和卫朴安相遇。他一看见我脸上就堆起笑来，神情仍如前但言语间少了些焦虑的语气：“哎，哥，房子盖好了。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看着眼前的人，那种小时候一起玩耍相伴的熟悉感忽然又回来了。他一直是从前那个他，我非是，但因为最近环境的陌生与奇怪，我忽见熟人便觉相亲，那种久藏于心的压抑在见到他时终于找到倾泄处。我举起手四指并立然后向前一挥，神采奕奕地说道：“前面带路。”

卫朴安这时候恍然一惊，随即脸上不再是寻常应酬式的笑容，转而发由内心：“好嘞。”

离开客栈后，我回头望了望，好像因为我的离开，环境变得重新寻常起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只好转过头来，不再关注周围，专心走路。我跟着卫朴安并肩一齐去往新有的属于我的地方，却又发觉他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我心中恍然：‘果然是有些我不知道的跟我有关的事情发生，我要不要问问他？’没等我说话，他先说道：“诚哥，晚上咱们聚一聚吧。咱们可有好几年没有好好聊一聊天了。房子新成放鞭炮时候，我没有叫你，因为不想打扰你一个人的生活节奏。我弟弟就是这样，读书的时候最烦有人在他身边打扰他，我想着你也是读书人应该差不多，我就没有打扰你。这不，等到房子彻底可以住人了，我才来叫你。咱们能早从客栈走一天是一天，省些钱也是好的，是啊？”

他还是从前那般话多，我笑了笑：“我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明确目的去读书，这时候反而也不太在乎有没有人打扰了。我记得我读书那会儿，我自己那个书房谁都不能进去，一进去我心里就不痛快，心里不痛快就跟家里人吵架，搞到最后他们只是在吃饭的时候门外提醒一声就罢了。现在想想，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听着我说话，不发表意见，就只是笑。路途挺长，但中间没有话的时候，我也不觉尴尬，仿佛就应该这样不说话一样。我又体会到了从前和朋友相处那般舒心适意的感觉。

我忽然又记起一件事：“我给你的钱够了吗？你没有自己垫些钱吧？不够你可一定要和我说。”“够了，其实就只是买些木头、沙石之类原料的钱，我是和我从前一起干活的朋友们一起盖的，他们没跟我要钱，都说管饭就行。帮自己家人盖个房子，出力就行，谁都不愿意认认真真去较劲说要给多少钱。否则，今天我给了，明天他们找我帮忙的时候，他们又该考虑是不是要给我钱了。人与人不是这么相处的，反正我和我的那些朋友们不是这样。”说到这里，他又不好意思了，言语顿住，似乎是想到收了我的钱。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你和你朋友不论这个，咱们之间也不用计较利益得失。”他和他的朋友不论这个，我与他也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说完这句话，他又笑。熟悉的笑脸在阳光的照印下，显得有些饱经沧桑。我知道岁月可以使一个人变得成熟圆滑，但改变不了一个人淳朴善良的本性。

他带着我往远离小镇的后山走去，我曾在另一条小路中止步，如今我迈入其中，往草木繁生处走去。他说道：“哥，我们家就在这里，你离我算是挺近的，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他指了指小镇与自然交界处的最后一排房屋中的一间，炊烟升起，似乎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收回目光，说道：“你的房子在山脚不远处，靠近一片湖。我们都称呼它叫明莲湖，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谁在湖的一边引了个小湖种了莲花，等到圆月且花期的时候很是好看。当然，我考虑到那时候游玩的人会很多，我没有把你的房子建在那里，屋子离那还有些距离呢。如果你不害怕的话，你肯定不会害怕。”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肯定说道：“这个地方我觉得很适合你。”顺着他的话语，我也记起了小时候我们一起相约去墓地的场景，记起他的表现我有些哭笑不得。

又走了一会，我们到了我即将长久居住的地方。房子是石屋和草屋的结合体，坐北朝南。北面不远处就是他说的明莲湖，水面见底，随着夕阳的暂留，红霞映在残水中也别有一番韵味。西面高山，房屋与其相隔有些距离，似乎考虑到了大雨中或有的山体滑落的情况。东面是些杂草，抬眼极望去才见有稻田成块。我们从南往北走去，路上嵌了些石块连接到小路，我想这是考虑到了下雨后道路的泥泞。不得不说，卫朴安考虑得很贴心。

走到屋子外围的环墙前，他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就把钥匙给了我。穿过清理干净的空地，在此中，我见到院里移种了几棵芭蕉，和正繁的桃树。桃树在进门的左手边，芭蕉在石屋的窗下。厕所在西南角。其余地方空了出来。

进入石屋里面，这里是日常起居的地方。床与火炉（是为冬天准备的相距不远，火炉口从西南墙顶上连出，床在西北角。北面中间有个窗户，从中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明莲湖。窗户下是一张书桌，上面没有东西。东北角是衣柜，东南是灶台，上有些蔬菜和大米。东面的中间有一个木门连接着草屋。房屋中间空了出来。门在正南的中央。简单，一目了然。我喜欢这样的居住环境。

随后，他打开通往草屋的门。草屋与地面隔了大概小腿的高度，有楼梯连上。这里更简单，三面开窗，窗户很大，扇形和长方形木窗构成窗户的一个整体。东南角和西南角有着几个书柜。在北面正中窗户下方是一张足够长宽的书桌。书柜上没有书。这里像是单独为我打造的书房。

他见我全都看完了，便一脸期待地问我：“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