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2 / 2）

只要他把夫人交出去，今日的事就能有惊无险地过去，然后夫人回到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继续做他的长工……

黑暗中，大壮的心跳越来越快，大掌却紧张地捂着乔沅的嘴，不让其中溢出一点儿声音。

他魔怔般地盯着柜门中间的那道缝隙，只要轻轻一推，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正位。

他只是一个长工，有什么资格染指夫人呢。

他眼珠死死盯着柜门，手却宛若千斤重，抬不起来。

却不想他这幅专注的模样反倒引起怀里人的不满，夫人抗议地唔唔两声，见他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反应，只好试探性地往前凑。

……

轻微的接触感让男人回过神，他怔怔地低下头，对上那双含着雾气的眼眸。

鲜活，灵动，大壮只是失神了这么会儿工夫，眼眸里就带着被忽视的埋怨。

仿佛他合该每时每刻，一眼都不眨地看着她，其他东西都不能看。

大壮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以为她身子又不舒服了，松开捂着她的手。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如同水墨画一般，笔墨在上面勾勒后，笔墨慢慢晕染开，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才放过这个地方。

如同海市蜃楼，大壮在沙漠上行走，是干渴到极致，，突然眼前便天降甘霖，大壮毫无节制地汲取那琼浆玉液，像极了没有理智，只知道进食的凶兽。

急切细微的声音在狭小的柜子里响起，传到外头，又被脚步声掩盖。

屋子不大，绿袖转了几圈，没看到夫人，便带着丫鬟退出来。

木门被关上，众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房间又重回宁静，木柜被隔离出另一个世界一般，只有二人知道彼此的存在。

孙越常年浸心此道，那一小杯酒水，效用来势冲冲。

大壮把夫人抱出柜子，放到窗边的软榻上。

乔沅这时候脸蛋被热气蒸的通红，眼皮似要耷拉下去，泫泣欲哭，发鬓被汗津湿，好生可怜。

大壮站在榻边，呆呆站在原地，脸色木然，眼神剧烈挣扎。

直到粗糙的大手被浸着细汗的纤白玉指轻轻握住，高大的身子猛地一颤。

水榭外是一处方塘，开着半塘荷花。

水面下，一群鱼游窜在茎叶间嬉戏，猛然一撞，娇嫩的荷花被波及，晃出一阵残影，水珠从花瓣上落下。

美人虚虚地靠在男人肩头，衣领处如同寒梅绽放，一朵朵崩开，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大壮搂着心爱的夫人，汗水从额际滚落，流进眼里，让他下意识闭上眼。

高高在上，娇弱貌美的贵夫人，如同神明堕入世间，遭受了忠实却不轨的信徒的染指。

卑劣的窥月者最终还是摘下了他的月亮。

就在绿袖几乎要把整个庄子翻一遍的时候，小丫鬟来通知她夫人已经回了院子。

屋里点着淡淡的清心香，乔沅却颦着好看的眉头，半晌，终究是忍不住踢了身旁的男人一脚。

大壮默不吭声地受了，夫人本就没力气，这一路都是他抱着回来的，落在他腿上的力道如同花瓣掉落般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