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夺丹（2 / 2）

啧，守墓还派人监视自己，生怕自己有什么出路？

白龙国宣和三十二年，七月十六日。

嗯？叫我回去？这又是什么意思？

近九年时间，方然只能做的事情不多，只有吃喝拉撒、诵随念往生经文，睡觉。

见过方然曾经不可思议天赋的方夫人太怕了，因此派人时刻监视方然，让方然只能待在陵墓十丈范围内生活，一应吃喝用度皆是派人送去，而且还是按照最为严格而清贫的守孝规制没有丝毫肉味，甚至连方然所能看的都只有一本随念往生经文。

如此环境下方然曾染了一次怪病，方夫人派号称医术非凡的大夫看不出什么毛病后直接不管了，哪怕是方然体肌生蛆也置之不理，说是考验方然守孝真诚之心的时候到了，方然若是精诚所至自有天佑，熬不过去必是方然心意不诚。

人最为持久的情绪是悲伤与仇恨，前者更持久，但是唯有后者能够支撑方然抗住无边的寂寞虚无与绝望。

方夫人派来的仆从将方然领出了这十丈陵墓，进行一番吹洗打扫方然原本胡子拉碴的老头子面容竟是年轻了六十多岁，仆人看着方然这如十五六岁少年郎的清秀容颜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再看方然那无神的双目又放心了下来。

领着方然回到阔别已久的方大将军府，方然看着已经没有过往那么气派的大门依旧面无表情。

虽然不知道方大夫人提前带自己回来干什么，方然却是知晓自己需要继续隐忍。

进入大堂之中，方大夫人坐在首位，而旁边还坐着一位相貌绝美的女子，饶是以此刻的方然眼底都荡起一圈涟漪，不过很快又消散开来，双目再度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

看着方然这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如今模样，绝美女子原本静如止水的双目也多了些许波动，不过很快便被压制下去了。

“方先生，明溪今日来此便是为了与先生解除婚约。”

瞳孔震动，原本平静的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明溪！明溪啊——

如果说方大夫人给方然苦难添砖加瓦不少，那么面前这位绝色女子，当初的明溪公主便是自己苦难的始作俑者！

恨啊！方然心中波涛汹涌，但是神色依旧保持木然，再恨又能如何？

“嗯。”

明溪翻掌便有一木精致盒浮现在其手中，啪的一声木盒打开，浓郁的芬芳仿佛狂风一般席卷整个大堂。

“此为返天丹，有洗精伐髓之效，或可帮助方先生恢复身体，算是明溪赔礼道歉之物。”

明溪收手，木盒缓缓闭上，然后慢慢落在身旁茶座上，身影飘然离去。

感受这明溪擦肩而过的芳香，方然却是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令人作呕。

啪的一声，未等方然有任何动作方大夫人便将手按在了木盒上，然后将丹药收入囊中。

“如此宝贵的丹药，为母先行保管。”

说着方大夫人直接让人快些将方然带回陵墓。

……

再度回到陵墓，方然坐在小茅草屋之中，原本平静的眼神终于狂躁起来，面容扭曲狰狞。

哪怕那贱婢将丹药放在自己面前而非方大夫人手边都算尽力了，然而明溪只是快速拿出丹药并且眨眼之间离开，甚至让站在大厅门口的方然都没有丝毫抢夺的机会。

她不过以自以为是的方式了却与方然的因果，方然最终如何并不在意。

“你想报复吗？”

一位褐色衣袍的老者突然出现在方然面前，面容无悲无喜，但是锐利的双眸却犹如星辰一般璀璨，方然感觉自己的一切所有都无所遁形。

“想。”

方然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开口。

“那么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