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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华山采药(之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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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跳下悬崖,张彪等人哪里来得及阻拦,一个个呆若木鸡。等反应过来,已看不到李恪的身影。

李瑶向下坠的时候,拔出了背上的清吟剑——她平时舍不得用这把宝剑,这次鬼使神差得竟带了出来——她的身体离崖壁不远,清吟剑的剑尖偶尔也能碰到崖壁,虽不能阻止下坠,却也减慢了下坠的速度。头顶上垂下一根绳索,卷住了她的身体,一个身影自上方坠下,抱住了她。是李恪。两人一起往下坠。

三哥,李三郎……

两人抱在一起,这是他们第一次身体挨得如此之近。面对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的威胁,权利、欲望、家族的牵绊都显得无足轻重。李恪紧紧抱住李瑶,四目相对,李恪的眼睛亮如星辰,一如初见时模样;李瑶的眼里也有星星闪亮,那是她的点点泪光。她知道,李恪喜欢她,虽然从未说破,但她没料到,为了她,李恪竟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估摸离崖底已是不远,李恪调整了自己的身体,李瑶在上,他在下。如果注定要粉身碎骨,就让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换得哪怕是一点点的生机。

他二人身体错开的瞬间,两人都看到旁边崖壁上伸出了一段松枝。李恪迅速甩出绳索的另一端,绳索上的铁蒺藜缠在了松枝上,拉近了两人同崖壁的距离,李瑶趁机将清吟剑扎入崖壁,宝剑发出“嘤嗡”之音,恰似人之清吟。原来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好一把清吟,不愧是绝世名剑,既锋利无匹,又坚韧似钢。借助绳索和清吟剑,李瑶带着李恪一跃,便立在那松枝和崖壁构成的小小三角地带。

天意造化。仿佛一座山体被鬼斧神工从中劈开了一条隙缝,那株救命的松树正是从那隙缝中生长出来,而那隙缝,正好可容一人通过。

向下,是仍然不可见底的深渊,向上,已然云雾蒸腾,白茫茫一片。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李恪收回绳索,李瑶宝剑入鞘。两人小心翼翼地贴着崖壁,慢慢往里走。脚下有时是松树,有时是栓皮栎,偶尔还有槲栎,还有时,什么也没有。

渐往里行,隙缝变得宽起来,一个岩洞赫然在目。二人又惊又喜,相携而入。

洞外天色已暗,洞内几近漆黑。李瑶正发愁啥也看不见,李恪却不慌不忙地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弹开盖子,轻轻一吹,岩洞变得亮堂起来。

这真是一处绝妙的所在。入口处窄小,走过一条狭长的通道,里面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平坦、开阔,能同时容纳数十人。再往里走,又变得狭小了些,居然有石桌、石凳甚至石床!石床上还有干草!大约石床便是岩洞最深处,再无路可行。

石桌、石凳上有很厚的灰尘,显然已是很久无人居住。

两人绝处逢生,已是惊喜;又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更是喜出望外。

李恪把绳索随便一扔,一屁股坐在石床上,大笑起来:“哈哈!老天待我们不薄!”

他见李瑶还在左顾右看,笑着说:“你还不累么?还不过来坐?”

李瑶坠崖的时候,斜背在肩背上的包袱并没有落下。她走到石床边,取下包袱打开,包袱里除了那些差点要了他二人性命的“血灵子”,还有一块油纸包着的饼,一个小水囊。这都是上山前预备下的。从李瑶开始下崖到现在,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早就饥肠辘辘。李瑶先取出“血灵子”,晾在石桌上。李恪嫌血灵子血腥味重,李瑶便把它放到远处。

李瑶知道李恪素来讲究,餐具要精致华美,食物要色香味俱全,便说:“三哥,今晚将就些罢,好歹吃点。”

李恪说:“等等,我这火折子还得省着点用。”说罢,吹灭火折子,洞内一片漆黑。

李恪摸索着解下幞头内的巾子,里面居然还有颗鸽子蛋大小的熠熠发光的珠子,他把珠子置于石床上,重新带好幞头。

珠子发出淡绿色的柔和的光,虽不如火折子照得那么亮堂,却也能光耀一方。

李恪道:“这是我十岁生辰时父皇赐给我的祖母绿,没想到今日倒派上用场了。”

贞观二年五月,李恪十岁(虚岁。太子李承乾有腿疾,不良于行;皇二子李宽已薨;皇四子李泰自幼肥胖,喜文厌武;皇九子李治还未出生。皇室诸子,唯李恪喜骑射,小小年纪,已经学得像模像样,加之五官俊秀,粉妆玉琢一般,皇庶子中最得皇帝喜爱。李恪生辰,皇帝赐暹罗进献的祖母绿。十岁的小男孩,又生在皇家,早已知晓世事人心,得父皇恩赐,以为自己虽为庶子,总还是能得父皇另眼相看的,高兴得不得了,用膳、就寝都要捧着那颗祖母绿。谁知未过几日,父皇的分封下来,自己被封为蜀王,授益州大都督,封地益、绵、邛、眉、雅等八州;而同时受封的李泰,拜越王,授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督常、海、润、楚、舒、庐、濠、寿、歙、苏、杭、宣、东睦、南和等十六州军事,兼扬州刺史,又督越、婺、泉、建、台、括六州,不仅“不之官”,封地更是多达二十二州。十岁的小皇子,对封地的多少并没有实质性的概念,在意的是父皇的宠爱。李泰远远多于他的赏赐,在父皇心中,孰轻孰重,昭然若揭。他哭着跑去找母妃杨氏,问母妃父皇是不是不爱他,为何如此偏心?

杨妃无可奈何,心疼儿子,却爱莫能助。

杨妃乃炀帝之女,皇帝后宫中,出身最为尊贵。然一个亡国公主,能作为昔日秦王、当今皇帝的妾室,在后宫中锦衣玉食、安然度日,已属幸运,岂能再妄想其它?杨氏容貌甚美,在皇帝美人如云的后宫里也是翘楚,但性情沉闷,罕言寡语,并不特别受皇帝宠爱。而皇后长孙氏系与皇帝相扶持的结发妻子,一个不受宠的妃嫔焉能与皇帝爱重有嘉的中宫同日而语?何况自古嫡庶有别,平民之家尚且如此,遑论皇家?她想要抚慰儿子,却无以言对。屏霞宫里,一个受了委屈向母亲哭诉的儿子,一个沉默的、无言安抚的母亲,这样的情形并不鲜见。

往事并不如烟,想起便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李恪一时没了言语,不再像刚才,完全是劫后余生的喜气。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脸色却变得平静,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这样的李恪让李瑶觉得心疼。她坐到李恪身边,将饼递给李恪大半,道:“三哥,咱们一边吃一边说话呗。”

李恪看着李瑶,眼睛重新有了光彩。多少年的委屈与不甘,今日方能宣泄。

他说他自幼勤习弓马是因为他父皇善骑射,他一心想讨他父皇的欢心;他喜看兵书,想征战沙场,却因为他父皇忌讳庶子染指兵权,而不得不违心放弃。他的结发妻子杨氏,乃是贞观五年皇帝赐婚,他那时才十三岁(虚岁。杨妃出身官宦世家,然偏狭善妒,他极厌恶,却因为这桩婚姻是皇帝赐婚他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举案齐眉”。

贞观七年,杨氏之父杨誉居然干出了“在省竞婢”——在皇宫禁地追逐婢女这等极为失仪的事,被都官郎中薛仁方拘留审问后,杨誉之子、杨妃之兄竟然趁机诬陷薛仁方,一口咬定他是故意和皇亲国戚过不去。幸亏侍中魏征挺身而出据理力争,薛仁方这才免于了被解职的危险。

岳家出此丑事,还闹得举朝皆知,让李恪颜面扫地。偏杨妃还强词夺理,为父兄申辩,说魏征、薛仁方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构陷忠良。气得李恪拂袖而去,自此两人同住一屋檐,却形同陌路。

(其实,还有一件事,李恪没有提。贞观五年,李恪就奉旨成婚,数年后,杨氏无所出,又纳妾数名。虽先后有小妾有孕,但不出数月,都滑胎落产,以致至今李恪都没有一儿半女。

政治、婚姻上的种种不如意,压得他经常喘不过气来,太极宫和那里面的人像压在他身上的大山,而他的吴王府就是黄金铸的牢笼。

他不喜欢太极宫,太极宫之大,冠盖天下,可是他和他的母妃,却是这座全天下最富丽堂皇宫殿里最孤独的寄居客;宫内人之多,有父皇、嫡母,同母的弟弟李谙,以及众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却只有他母子相依为命。

他也不喜欢他的吴王府,府里有各种来路的明的暗的眼线,各种谄媚他、想讨他欢心以达成自己目的人,却独独没有一个了解他、能给他慰籍的灵魂。不过都是行尸走肉罢了。他怨恨,他逃避,于是就和京中的贵族子弟一起留连秦楼楚馆,过了几年“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荒唐日子,留下了“风流玉面李三郎”的名号……直到那年那日,两人在“礼来”初初相遇。

“瑶儿,这样的我,可还是你心中的三哥?”

李瑶看着李恪,眼眸闪亮而坚定:“我只知道,三哥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李恪的眼里,慢慢有了暖意。

李瑶又说:“我坠崖,是为了‘血灵子’;三哥,你又为了什么?“

李恪道:“我那时什么也没想,也没时间想。”

“现在有时间了。”李瑶追问。

李恪抬眼看向远处,那里是一片漆黑。

“我要救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眼前丧命而不管不顾。我做不到。如果我不救你,这件事就会像华山的这些个悬崖,横亘在我心里,让我永生不能跨越,永生不能原谅自己。如果我不救你,你因此而亡,往后余生,我就永远生活在黑暗中,人生再也没有一丝光亮。瑶儿,我这样说,你信吗?”

“我信,三哥,我信。”

李恪轻轻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臂把李瑶揽在怀里:“老天垂怜,竟叫我二人死里逃生。”

李瑶没有挣扎,蜷在李恪的臂弯里,闻到李恪身上传来的男子的如菊如松的洁净的气息,心里竟砰砰直跳,脸上、耳朵都有些发热。好在祖母绿的光柔和却不明亮,把少女的情紊都藏进了阴影中。

两人絮叨了一会,分吃完一块饼,共饮了那一小壶水。

倦意袭来,李恪让李瑶在石床的干草上歇下,自己坐在一侧。连日爬山劳累,李瑶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李瑶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李恪脱下自己的外袍,上面已经被山崖上的石头、树枝挂得“伤痕累累”。他微蹙了眉,把外袍搭在李瑶的身上。李瑶长长的眼线,浓密曲卷的睫毛,挺秀俏皮的鼻子,红润的微微上翘的嘴唇,在他的眼里那么的可爱,他久久地凝视,舍不得移开。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犹嫌不足,目光往下,停在她丰盈的红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最后,他就坐在她的身侧,背靠着洞壁,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出于习武者的习惯,李瑶早早醒了过来。看到身上盖着的李恪的外袍,又看到李恪靠在一旁,还在沉睡中。她取下外袍,轻轻盖在李恪身上。

睡梦中的李恪微蹙着眉头,洞壁凸凹不平,大约他靠在那里也不怎么舒服。

待李瑶练完一套昆仑门的内家吐纳之法后,李恪也醒了。

两人都有些饿了。李瑶所带只剩下水囊里的一点水。

李恪说:“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既然让我二人活着,必不会叫我们困在这里。”李瑶道:“三哥,你说得很是。”两人就在洞里仔细探看。

洞里并不像昨晚那样漆黑一片,有一些光线从缝里照进来,沿着这些丝丝缕缕的光线,两人在石壁上摸索。起初看到的光线都来自岩石缝隙,岩石仍然是山体的一部分,坚硬无比。后来,李瑶摸到石壁一处凸出的地方,这里的纹路和其它地方不同。她唤过李恪:“三哥,来看这里。”李恪仔细查看,让李瑶后退数步,他自己气聚丹田,传于双手,手推石壁,石壁竟然动了起来,李瑶也跳上前帮忙,石壁在两人的合力之下居然转动到与洞壁垂直方向,露出一个一人宽的洞口!两人对视一下,齐齐往洞外看,洞口是一些树枝和杂草,拨开树枝和杂草,洞外竟不是悬崖,而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

两人相携走出洞口,又将树枝和杂草复原,洞口就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两人记下洞口的特征,就沿着山道走了下去。

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山势渐缓,有溪流潺潺淌过。再往前走,溪流渐宽,于一平坦凹处汇成一个小潭。潭水清澈,有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弋。

两人相视一笑。就是这里了。

李恪让李瑶在此处拾些干枝作为柴火,他去去就来。临走留下他的火折子。

没去多大功夫,李恪就回来了,他左手拎着一只野兔,右手抓着两只山鸡,倒真是满载而归。

李瑶已在潭边搭好了支架,支架上两条掏干洗净的鱼,正被火烤得滋滋作响。想来是李瑶从潭中捕得。烤了一半的时候,鱼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李恪把受伤的野兔、山鸡扔到一边,蹲到李瑶身边,看李瑶烤鱼。

李瑶烤鱼的水平源自云台山,不用说,功夫了得。她惋惜地说:“可惜没有盐。”

李恪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包盐。

李瑶诧异道:“三哥,你究竟带了多少东西来了。”

“不多,够用而已。”李恪颇为自得。

两人吃罢烤鱼,又将一只山鸡宰杀洗净,李瑶还在山鸡身上、肚子里抹了些药草,说可以当调料用。烤出来的山鸡果然外焦里嫩、香飘百里、鲜美异常,闻之令人垂涎欲滴。李恪说“礼来”的大厨也要甘拜下风。李瑶洋洋得意地说:“那是,我在云台山做得桃花鮀鱼,我们云台山所有人,包括我师傅、师娘都喜欢吃,连我大师伯都赞不绝口呢!”

李恪窃笑。

吃了烤鱼,烤鸡,取了潭水饮用。李瑶又摘来一些野果。一时,两人颇有吃饱喝足的满足感,竟觉得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似乎也不错。

除了“血灵子”还没送回李府。除了两人还没换洗的衣物。

李瑶在潭水边上,一边洗手,一边问:“三哥,你在哪里逮到这些山鸡野兔的?”

“前面不远,有大片竹林,在竹林逮住的。”李恪斜靠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抱臂,嘴里叼了根狗尾草,懒散的、很没形象地答道。

李瑶的眼睛一亮:“走,三哥,你带我去。”

这是一大片野生的箭竹,约有数十亩之广。因前几日下过雨,竹林里冒出一些笋尖。李瑶挖了几个看上去鲜嫩的拿在手里,说是可以烤了当晚餐。

两人在潭水边解决了晚餐,晚餐烤了竹笋和剩下的那只山鸡,又食了一些野果。把水囊里灌满水,把野兔藏好,两人在天黑前回了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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