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猜测（2 / 2）

“莫周，我有要紧事！”

近前，小叔公捂着脖子，艰涩开口，恳切而惶遽，干裂的嘴唇灰紫，一双眼睛浑浊又倔强。

小叔公的脖子缠着厚厚的纱布。

三人到里面客厅，莫周坐到沙发上，而小叔公却单膝跪在她跟前，她安静看着，小叔公慌忙地解开脖子上的纱布。

“我一直作梦，古怪的梦，我不敢睡过去，我把那个家伙推下去了，太恶心了，刺骨寒冷，苹果汁洒在手机上了，一直都是你的脸，墙面刻满了你的名字······”

莫周一把抓住了小叔公的手，小叔公的语无伦次戛然而止，圈圈纱布挂在他身上，莫周凝肃地盯住他的脖子。

奇怪的刺青混乱地分布在白皙的脖颈，离稍远点看，那像是黑色的枷锁，又更像是咒语，以粗暴而侮辱的方式锁定这贵胄。

莫周朝那脖颈伸手，小叔公却紧张地揪住了莫周的裤腿。

指腹刚触及奇怪的刺青，脑海袭过某帧画面，莫周蹙眉，手指也缩回来了，小叔公却粗喘着如劫后余生。

从厨房端出热牛奶的焦姨看见两个年轻人奇怪的相处姿势，默不作声地放下牛奶又走了。

锁派。

八成概率。

莫周倏然一手攥住这脖颈，小叔公挣扎，莫周用力，诡异的，小叔公的眼睛变成了全黑，不祥，莫周另一只手点在小叔公的心口，哗——风浪荡开，客厅内凡轻点的东西都摔了。

与此同时，房子外面来了许多鸟类撞击窗户，诡异，那些鸟类貌似受到召唤，急切而舍命地要冲进来。

动静不小，焦姨和近甯都困惑地走到窗边察看，被撞击吓到了，两人跑到客厅，莫周还掐着小叔公的脖子，焦姨急忙劝莫周，而近甯拨电话让隔壁的保镖都过来。

焦姨尝试靠近掐架的两人，距离一米时突然被无形力量弹开了，她差点闪了腰。

“别开门！”

近甯冲去拉门，却被莫周一声喝定住了动作，她回头，莫周还未放开小叔公。

“焦姨，拨电话给商先生！”莫周语速飞快，目光凶戾冷血，像是真的要掐死小叔公。

场面惊心动魄，焦姨手忙脚乱地找到手机，颤抖地拨打信冉的号码。

一直到小叔公的眼睛恢复正常，莫周才放开手，小叔公立刻瘫坐在地板气喘吁吁，那脖颈的刺青似乎更黑了。

莫周藏起手心，用另一只手搭上小叔公的肩膀，认真地问：“谁给你种上这刺青的？”小叔公抬头，眼眶蓄满泪水，因着近段时间的梦魇折磨，眼下乌青，眼白红血丝明显，无助且悲哀，他沙哑道：“我不知道，好痛，身体不受控制，像置身战场，我没想翻开那本书，一直有个声音催促我找你······”

小叔公剧烈咳嗽，灰紫的脸咳回一点血色，可是咴——血沫溅到了莫周的手、裤腿，小叔公吐血了！

凡人的躯壳，受不住这种邪术。

焦姨和近甯都紧张地扑过来了。

外面的保镖拍门，门没开，他们在外面清理鸟类遗体，所幸没有鸟类进攻了。

“静心，别回忆，静心······”莫周镇定地安抚，小叔公紧紧攥着莫周的手，他的嘴里又涌出血，一双眼睛渴求地锁定莫周，他嘴唇合动嗫嚅不清，莫周又摸上他的脖颈，他的身体一个抽搐，吐血停止，但眼睛又全黑了。

外面疯狂鸟类再次来袭。

焦姨和近甯吓得缩回了手。

这次耗时是之前的两倍余，小叔公的眼睛恢复正常，也不吐血了，双目空洞地盯着莫周；莫周将小叔公扶到沙发上放平，沉默地脱去小叔公染血的上衣。

诡异的刺青缠绕在少年精瘦的腰身，两圈。

莫周又蹙眉，她不懂解除这种邪术的方法。

后半夜，商铮披着露水赶到了别墅，一看小叔公的刺青，他惊怔，然后周身气压低的可怕，那双眼睛显示骇人的愤怒。

那枷锁般的刺青，无疑引起了商铮某种灰暗回忆。

“我为他作了平衡，但他的肉身损伤严重。”莫周遗憾道，怜悯的目光轻轻地落在迷迷瞪瞪的小叔公身上。

商铮的目光也落在小叔公脸上。

小叔公躺在沙发上，才抽条的身体好似一夕之间又缩水了，脆弱得似一尊玻璃像。

商铮立刻联络调查局。

次日，莫周从楼上下来时，客厅里站了十个灰色制服的人，且这十人都不是普通人。

莫周配合陈述了昨晚的全过程，也没模糊自己救治小叔公的手段。

调查队长沉默片刻，问：“商姑娘而今什么岁数？”

外人称莫周为商姑娘也合理。

“十九。”莫周不咸不淡吐出两个字。

调查队长瞳子震了一下，说：“后生可畏。”

调查队离开，也带走了小叔公，毕竟调查局里才有救小叔公的方法。